信,慢慢在手中,粉碎…… ------------------------------------ 深秋的风已然有了冬的张狂与凛冽,呼啸着掠过睡的大营;墨漆般的黑暗将白天的生机繁荣紧紧掩盖,悄悄地掩护着这场肆…… 十二个哈那的大帐富丽堂皇,弥漫的酒气把彻夜的火烛熏得昏昏暧昧。一个男人斜卧在团丝锦被簇拥的香榻之上,半敞着怀,出干瘦黑黄的脯,两条细眼醉意浓浓,眼神离。 榻旁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仆从模样的人,佝弯着、附耳低声道,“主人,” “如何?”榻上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嘟囔出两个字。 “回主人,没探得多少东西来。户制上说那丫头是喀勒山里族人,奴下派人去寻,深山里早没了人家。” 那主人咧嘴一笑,出层次不齐的牙齿,“我就知道。那老六抢过的地儿跟舔了似的,还能剩下什么?早,早都空了。” “主人英明。”仆从极是谄媚地赔笑。 “不必寻了,那身份有什么可疑的?老五想娶,五兄弟处都收到了商议婚事的信,可后来竟是不了了之了。还能是为什么?” “主人您的意思是……” “放着老大的小姨子不要,非要要个丫头,谁能依他?” “对对对,”仆从立刻点头如啄米,“要娶也该是大姑娘先进门才是。” “那咱们就管不着了。” “是是,依奴下看,别说老五这亲事也没了,就算是有,主人也要得。小大王和一个千户头儿,那丫头但凡有眼还能不上赶着跟您?” 阿善皱皱眉,摆了摆手。这他不是没想过,自打那瞧见那小仙女儿一样、得出水儿的丫头,他的心肝骨头都酥成油了,觉得凭她是谁,就是庙里供的菩萨也要搬下来快活才是!可待后来打听得是老五来想娶的,他心里着实膈应了一下,犹豫动是不动? 想原先在右翼大营,他小大王过得是如何逍遥自在。不知怎的,姐夫就非要把他撵到这虎之地来。别以为他平少心正事他就傻,怎的还能不明白这是让他来给这兄弟几个找茬儿别扭来了?可他心里活得明白,该找的找,不该的,千万别碰,这六个可不是善碴子,真得罪了,姐夫那远水哪里解得了近渴?遂想着要是就这么明着去要那丫头,老五若是不允、拉下了脸,而后再想要她、碰她可就说不得了。 看主人皱了眉,显是心里没注意,鬼灵的仆人小眼睛一眯,献计道,“主人,既然明着不能要,咱就暗里得了呗?” “暗里?”阿善白了他一眼,“得了又能怎的?那丫头若是跟老五说三道四,他还不得来折腾我?” “他折腾不着。” “嗯?” “主人您想啊,老五定亲的事谁知道?只有他兄弟知道,咱们若非金帐那边有人也本得不着信儿。如今这亲事又悄无声息地没了,那丫头虽说是一个人一个帐子,可应下的是小主儿帐里的针线,说出大天来,也不过是个陪侍,那身份是改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 “主人,”那仆从更佝偻了,咬着耳朵道,“依我看,就当咱们什么也不知道,先要了再说。便是老五寻上来,他可说得什么?那丫头帐子上何时贴了他老五的字号?一个山里的女,小大王看上是她的造化,还争什么?到时候咱咬死不知前情,老五他哑巴吃黄连,只管咽!其他五兄弟又能怎样?为了一个丫头,跟您小大王较劲?犯不上。” 阿善闻言笑了,吐着酒气,“你小子孝顺,我真没白养!” “嘿嘿嘿,”那仆从更谄媚了,“主人您若吃的好,再要了来;若老五非来硬的不肯给,就随他,横竖您也尝了鲜儿了。您说,可是不是?” “嗯,就这么着。”阿善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想着那白如玉的小脸儿、婀娜娇娇的身子,他浑身都烧得慌,咽了口口水,“哎,可别来硬的,来软的。软软的……” “奴下明白。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咔咔,来啦。 谢谢亲的长腿君和onlyqy,雷雷收到! 第48章 将是入冬,天时渐短,未到晚饭时候营地里已然是点点灯火。炊烟袅袅陆陆续续地升起,风吹过来,夹杂着温暖的香和烧饭煮菜远远近近的味道,黄昏忙碌而安详。 最后一丝夕抹尽家什昏暗的轮廓,小帐浸没在完全的黑暗中。眼前的漆黑将那直呆呆盯着的景物噬,眼睛终是没了依托,抬起僵直的腕子搁下笔,雅予起身点亮了烛灯。烛苗颤了一颤方才冉冉直立,光亮未及散开便刺在酸涩的眼中,生疼。低头,宣白的纸上一个浓浓晕开的墨点,周围是漉漉的痕迹。手指轻轻抹了抹,那软便破开了纸面。 脸颊上弯弯曲曲细细的,抬手擦擦,手背上沾得凉凉。两手叠了,不觉轻重地着。只这一封信,拖了这些子竟还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泪却不知落了多少,心里该是恼,却怎么,总也遮不过心酸…… 娘说她认死理儿,心里存不下东西,总要给所有的来头都寻个去处。如今才知道,有些事真的是只有来,没有去…… 他是谁,他从来都没有遮掩过,早早就亲口认下。她却为何不通透?究竟是自己想得太少,还是……想得太多?一则一则细细数来,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处行事,她都要为他寻个因由,哪怕在自己心里千百绕结成死疙瘩,也要为他理理顺畅。 lt;a href= title=糙汉文 target=_blankgt;糙汉文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