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生女儿挨打产后,陈家就将她送回驸马府,长公主肝胆俱裂,前年驸马过世,女儿是她仅剩的亲人,她当即派人告官,女婿陈益受询时供认不讳,自首认罪,求衙门判离。 顺天府迅速结案,只判了杖刑。 长公主是永嘉皇帝的长女,先帝的长姐,实打实的皇亲国戚,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她去见顺天府尹,说女儿肚子里的是皇族血脉,女婿打杀皇室是谋反,应诛三族。 她虽是皇女,但无权无势,顺天府尹本不把她当回事,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她。 长公主求告无门,便找上旧识温湛,他今非昔比,一步登天,摄政之权可比内阁首辅还大,她哭着哀求他主持公道,痛斥先帝不在了,那些官僚就肆意欺侮她们孤儿寡母。 受召进觐见太后时,她看到温湛在旁,以为是他帮忙找太后出面,望向他的目光中不尽。 “皇姑节哀,可怜县主花季殒落,母子具亡,凶手只挨六十杖,于理不合。此案本发刑部重审,你看如何?” “太后娘娘慈心悲悯,公允明辨,谢娘娘圣恩,谢太傅大人。” “这件事全靠太傅,皇姑可要好好谢他,他为了你的事,非但特意奏告本,还被言官弹劾,背上专横擅断,越权干政的罪名。他虽是阁臣,但于理于法,的确不该手顺天府的案子,即便有异议,也该刑部来管,要怎么处置太傅,本也很头疼。” 长公主一听大惊失,连忙跪地替温湛求情。 “娘娘,太傅大人清正良善,都是为了帮我们母女说话,才会手此事的,求您千万不要怪罪他。” “参他的人说他收了皇姑贿赂,他不承认,本问他为何仗着摄政辅臣的身份,把手伸得那么长,他又语焉不详,你难道想让本对他言语不实欺君罔上视而不见?清正良善又岂会专横擅权,骄纵霸道?” 小太后越说越气,冷声命令被封了口的温湛:“你跪下!” 温湛无语,老老实实跪下,只求老天帮忙,让长公主嘴硬心狠些,别替他求情。 可长公主从未出嫁时就一心痴恋他,见他为了帮自己受弹劾,还触怒太后,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娘娘,太傅他没有受贿,臣妾的金银礼物,他一样也没收,娘娘明鉴啊!” “那他为什么帮你?” “因为……臣妾……臣妾与太傅,本是旧识……” 她支支吾吾,含泪偷看温湛,目光歉疚心疼,那种无法诉说的深情藏也藏不住。 “他心地温柔,才会帮我,所有罪责,臣妾愿替太傅一力承担,娘娘想怎样罚臣妾都行,只求娘娘不要怪罪他。” “心地温柔?姑姐,先帝与驸马早逝,留下你我两个女子孤苦无依,你切不可轻信外人,本听闻,有传言称太傅他……最喜寡妇,他或许是以此讨好骗你。” 温湛被坏心眼的小太后黑麻了,她在里都没人说话,哪儿听来的传言?糟头鹦鹉告诉她的嘛? “不是的!太傅为人正派,琨玉秋霜,对臣妾有礼有节,绝无不轨之心,是我……是臣妾擅自恋慕他,他始终坚贞自守,从不逾矩,更未曾骗过臣妾。娘娘,他们官官相护,结污蔑太傅,您万万不可偏听偏信,被他们利用,冤屈忠臣啊。” 居然真有男女私情,龚纾秀眉紧蹙,看温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估摸已经诈得差不多了,语气不复最初温和。 “这话可不好说,本只当皇姑一时情急,胡言语,否则你与太傅都摘不干净,朝廷惩处官员亦不容你置喙。罢了,此事本会派人再查,你退下吧。” 可怜的长公主还想说什么,温湛赶紧给她使眼,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泪珠弹粉,娇声轻唤,柔肠百结。 “太傅……” 不能说话的温湛拼命摇头,急死了。 可怜的长公主只得伤心告退,一步三回头,不忍丢下跪在地上的意中人。 她走后,温湛长吁一口气,总算可以说话了。 “娘娘……” “你也可以走了,不是说内阁公务多么?” “……” 小气的女人!长公主喜又不是他的错,再说就算这事情说出去不好听,有损皇家颜面,但你不问就没人知道,本没碍着你什么,关你太后什么事? 温湛叹了口气,往身上翻来翻去,找出一个绛红的灵芝如意结,对甩脸闹脾气的小太后双手奉上。 她见了,撇撇嘴,横了他一眼,依旧不高兴。 “呵呵,太傅这是拿着当令箭了?我问你,为什么之前本询问时你不说实话?” “实话有损女子清名。” “那也不可以欺瞒本!” “……我错了,臣有罪。” 小太后气哼哼地一把抓走花结,指甲划得他手心刺痛。 “这次姑且饶你,以后决不许再犯,宣平县主的案子也不用你手,本要亲审。” “……?” 龚纾是打算借这个案子摸摸官场,顺势上台亲政,只是她和温湛都没想到,此案背后的牵扯,远比殴堕胎复杂得多。 湛湛:谁在背后黑我喜寡妇? 忱忱:我! 湛湛(怒):谁到太后面前嚼舌的? 忱忱:我! 湛湛(怒火中烧):谁瞎传绯闻说我和长公主有私情? 忱忱:这个不是我,是其他人说的。 纾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猫猫:这人知道的不少,说不定还知道你扒灰,湛湛药丸。 湛湛:……首辅也扒灰! 龚肃羽:嫌命长直说。 纾纾:默哀。 忱忱:厚葬。 鹤宝:活该!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