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忱伤重,躺了两天,手下轮班守山道,敌人打定主意不费一兵一卒困死他们,双方相安无事。 他在梦中见到朝思暮想的小鹞,赤条条地一丝不挂,趴在他口咬他。 “小野猫,给你夫君舔舔下面。” 她不说话,撑起身体,晃着两只莹白耀眼的雪,朝他咧开嘴,出尖锐的獠牙,如锯齿般锋利。 “呲——” 娃娃脸的野猫对他哈气,眼睛碧绿浑圆,塌撅,缓缓后退,头在肌肤表面拖行,指尖利爪划开他膛的皮。 鲜血随着刺痛冒出来,她微微眯眼,低头伸长粉带刺的小舌,一扫一卷,吃掉他的血,昂首,回味无穷地舔舐角。 “妖!” 龚忱猛一个翻身,把他的嗜血小猫在下面,五指抓死丰润,强行顶开她的腿,血脉张的器直直捅进,把人摁在地上,急狠送。 猫咪瞳仁兀然缩成一条细,一边挨,一边还要贪吃,虎牙刺入他的肩头,啃食他的血。 某人又疼又,动愈发暴,大力拧得儿赤红可怖。 醉之间,脑中忽地闪过一丝清明,悚然停下。 “鹞鹞,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小美人歪歪脑袋,森然微笑,周围涌来几十上百只雪团似的幼猫,爬到他背上头上股上,声气喊爹爹。 “嘶——” 龚叁少爷从他的梦中惊坐而起,扯到伤口,疼得叫出声来,边上的把总汪栋吓了一跳,赶紧递上水。 “大人小心,别把伤口撕裂了,没事吧?” “没事。” 龚忱咕嘟咕嘟狂灌凉水,狠狠了把脸,心有余悸,低头看被纱布裹的腹,赤的上身全是汗,伤处渗出新鲜的殷红,怪不得梦里也疼。 “他娘的,梦到我老婆给我生了一窝猫。” 汪栋接下杯子,视线扫过他间,一柱擎天,猜也猜出这个梦远远不止“一窝猫”,心想巧了,正好有人来撞口。 “大人……有个女的,说是认得您,来找大人的。” “女人?” “是,要不要喊她过来?”他试探着问。 “叫过来,看看何方神圣,莽应龙的人能给她放行。” 来人银项圈,银镯子,银耳铛,皮肤黝黑,花布筒裙,被五花大绑押过来,一见到龚忱就哇哇叫,滚圆的大眼睛泪汪汪的。 “玛……玛……瑞玛。” “对!明赫,你记得我!” 小姑娘破涕为笑,高兴得原地蹦哒。 “就她一个人?松绑吧,这么个小丫头,能翻什么大浪。”龚忱随口吩咐,披了件衣服,忍痛坐着接待客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是孟密土司的女儿,和莽应龙沾亲带故,来去自如也正常。 “你怎么进来的?找我做什么?” “我说,来劝降。” “呵呵,来早了,该等我们吃光粮草饥肠辘辘时来劝。” “我喜你!” 小姑娘显然不在乎敌友,跪坐龚忱身旁,单刀直入,笑容灿烂。 龚忱也对她微笑,“我喜我老婆。” 她愣了一下,随即竖起两只手指,“两个!加我!” “不好,我只喜她一个,不要小老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让你嫁个不喜的男人你嫁不嫁?” 瑞玛的小脸瞬间垮了,但没有哭闹纠,愁眉思索两息,又说:“结亲,不打仗。” “还真劝降啊。”龚忱失笑,“那叫和亲,你嫁给我们皇上,不打你阿爹。我们皇上长得俊,年纪轻,脾气也好,他有个老婆和你差不多大,你嫁了正好陪她一起玩,给她做个伴,如何?温湛你见过吧,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老男人,咱们皇上可不比他差多少,二十多岁,同你正般配。” “……” 打仗不忘说媒的龚忱盯着人家小姑娘上,把妹夫夸得天花坠,瑞玛被他说懵了,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怎么会有这种人。 “要是我不喜他,怎么办?”她问。 “是个女人都会喜他,连我都想嫁给他,实在不喜就认他做哥哥。” “做皇帝的妹妹,你愿意娶我吗?” “不愿意,你做他亲娘也没用。” 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龚忱看小女孩郁闷,暗暗好笑,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翻东翻西。 “帮我个忙,我给家里人写的信没法投递,要是我们最后被困死在这里,你就替我寄出去吧。” “可以,让我亲亲你。” “不行!本官卖艺不卖身。这样吧,你们南疆的姑娘能歌善舞,我看你跳支舞,看完了你帮我寄信。” “……” 哪里不对劲,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瑞玛皱着眉头,委屈地撇嘴,但他愿意看她跳舞,她有自信跳得很好看。 于是她起身站直,用汉人听不懂的方言,大大方方纵声歌唱,像山谷里的杜鹃,歌声拨开云雾,穿过山峦,清亮高亢,飘向远方。 异族女孩边唱边跳,颈腕间繁复的银饰“叮当”作响,纤巧的小手做出鸟儿的拟态,灵动的双臂模仿羽翼,肢柔软,身形婀娜,快而奔放,与中原舞大不相同。 周围的士兵们受歌声引,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目不转睛围观载歌载舞的少女,绝境中的霾被她美丽的舞姿吹散。 一曲终了,喝彩声此起彼伏。 得意的小瑞玛笑盈盈地蹦到龚忱面前邀功。 “好看吗?” “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舞。” 他由衷赞美,将一封封了口的书信进她手里,垂下眼帘,目光微暗。 “记住,等我死了,一定帮我寄给她,多谢你。回去吧,这里打仗危险,别再来了。” 鹞鹞:修猫咪不是我生的。 忱忱:修猫咪也不是我生的。 猫猫:修猫咪反正不是我生的,确信!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