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达里亚突然把他的手指轻轻放在我的口上,尖长的指甲着我心脏的位置。 我难以不到紧张。 “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你这颗可恶的心从你这里挖出来,踩碎。呵,我想杀了你,一了百了,不再受你这番羞辱。谁叫你是魔王呢,作为魔族要杀死你那么麻烦,那么漫长——我还是应该把你关进暗之湖最深最黑暗的地牢,给你种下无数颗卵,让你和上一代魔王后一样,永远在呻,永远在啜泣,永远在孕育一个又一个孩子——” 我听着他突如其来的坦白而恶意的发言,瑟瑟发抖。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恐惧,瓦尔达里亚终于停下他的恐吓。他问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觉得他其实是在说:我给你个机会,求我放过你。 其实我来之前,也想了很多方案,什么假装强势,或者哭哭啼啼,或者干脆了。结果——受着他这样骨的杀心和恨意,我什么方案都忘了。我滑跪。 “很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冒犯您是无心之举,如果您告诉我我都是怎么让您觉得被羞辱了,我愿意改的。瓦尔达里亚大公,我愿意从今天开始和您和平相处,给您最尊崇的地位。” 大公的反应很……让我觉得微妙……他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 接着他弯下来,执起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人还能出这样温柔的表情,纯粹的温柔的浅笑。 “你是魔王,不要对任何人道歉。”他说,“不过,我的确一直在向你要一个道歉。但不是刚才那个。”他又低下头,吻了吻我的手,“无妨,等你想起一切,我再继续向你讨要它。” 我说不清我是害怕,还是受宠若惊。 “他们说了我很多坏话吧?”瓦尔达里亚问。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们指谁——维洛和阿格利亚斯,没有更多的名字,就是指这两个人。 “也没有,”我说,“他们忠实向我汇报了您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您拼死保护我,把我带出圣地,以及之后的所作所为。” “你是魔王,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大公说,“要是你没有失忆,你就会知道,我一定会为你做这些。” 不是……您刚刚还说什么想杀我,想关我,想把我做成生育机器……怎么我就一定会知道你会救我,保护我,替我主持大局了? “他们怎么说我,都没关系,”瓦大公继续对我说,“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是更相信他们,还是更相信我?” 他攥着我的手,猩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等待我回答他。 我的大脑疯狂运转。 所以,从瓦大公的口风推断,魔王和他关系好过,后来僵了,他要魔王给他道歉,而魔王不会对任何人道歉,不仅不向他道歉,还羞辱他。 而现在,因为发现魔王失忆了,瓦大公想暂时恢复到他和魔王僵掉之前的关系里。 这个关系……我观察着他的眼神……我觉得……好像是……恋关系…… 可这不对啊?! 大公和魔王过,好过,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过我? 我不信触手怪不知情……就算他有意隐瞒,那忠犬阿将军为什么不说…… 就算阿将军出于情敌的嫉妒……他最开始可是直接把大公救我这么重要的功劳都如实告诉我了。实打实的功劳和虚无缥缈的情,没道理他告诉我前者不告诉我后者。再说,告诉我,我和瓦大公是闹僵分手的情人关系,不是更能让我对大公起戒心吗?…… 而且大公还有那种想法。被甩的前男友怀恨在心想趁机把我做成他的卵,这事听起来不是更恶心我吗……触手怪也该喜这种话术抨击瓦大公啊…… 要么,是触手怪和阿将军,出于某种理由,要在这件事上暂时放下他们一有机会就互相攻讦的敌对关系,联合起来,同仇敌忾,只为隐瞒瓦大公是被我甩对我怀恨在心的前男友的身份。 要么,是瓦大公在演,在误导我,试图暗示给我这么个故事,让我合理化他之前的敌意。 我心中有了判断……不过我想……我可以先假意…… “我的确到,您更让我觉得可信,瓦尔德。”我说。很认真很认真地对他说。 可是他的脸却冷了下来。 他松开我,直起身。 “你说谎的模样,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冷笑着说,“我就是这么了解你,没想到吧。”他的声音充怨恨,“你不信任我,你对我隐瞒,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那只下的虫子耍。您做得很好,陛下,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做不好,只在羞辱我这件事上还是如此彩绝伦。” 他抬起手,看起来很像是要来抓我的脖子。但中途又放下。他再度冷笑起来。 “可你最后还是得依靠我。我等着你下次爬过来求我,而我甚至不会因此答应你!我要让你知道你有多么愚蠢,我要让你后悔你现在还敢这样对我,我要让你叫到再也没办法叫!” 他高声说完最后一句,像是平复心情,深一口气,接着又出那种混合蔑视、冷嘲、恶意的笑容。 “我等您主动召见我。告退,陛下。” 他像风一样消失了。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