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突然响起包厢内的呼叫,她转身推开门,关闭墙上的呼叫铃,包厢内一片昏暗,只有灯球还在闪着光。 她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呃——那个,请把我们的蛋糕拿上来。”悉的女孩儿声音从包厢角落响起。 林蝉了然,答应一声,快步去后厨冷藏柜将蛋糕取出,按照女孩儿所说的,将17岁的字型蜡烛点燃,用推车将蛋糕送入包厢内。 包厢内,灯球也被关闭,一片黑暗,只有屏幕亮着,音响里是《生快乐歌》。 大包厢可以容纳二十多人,齐刷刷地哼唱着生歌。黑暗中有人接过了推车,推向坐在正中的人。 林蝉紧跟上去,从制服口袋里掏出那封信紧紧攥住。 唱完歌,蛋糕也被移到了寿星面前,烛光隐隐跳动,照亮了少年略显烦躁的脸。 低头看着手里的信,林蝉没有注意到,听见耳边有人在怂恿许愿,生怕错时机,林蝉重重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各位,我这里还有一封信要读。” 黑暗中,送信的女孩儿紧张的攥紧拳头。 林蝉打开信,但在黑暗中看不见信上的字,她只要蹲下来就着烛光开始僵硬地朗读。 “生快乐!楼……祁同学。”林蝉的声音卡壳半秒,她的脊背倏地一阵电,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敢抬头看烛光那头的脸,她硬着头皮继续念,声音却七零八落,仿佛融化的蜡烛:“在初次见到你时,我就喜上了你。从此以后,见到你,是我每天最喜悦的事情。喜就像风卷起烟火,我在有你的风景里甘心陷落……” 每句话都像是在说她自己。林蝉念得极为困难,生涩。 只剩尾款署名,林蝉顿了顿,深口气正要念出。 “够了。”楼祁慵懒带着的嗓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 林蝉抬头愕然看着她。 烛光之下,少女的双眸像星光,明亮,怯生生的,微启的双带着水,略显紧张。 楼祁垂眸,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极为难看,拧着眉,好看的双眸带着厌恶。 林蝉浑身都是汗,她知道,楼祁认出她来了。 忽的嗤笑一声,楼祁伸长手臂,两指夹住信,从林蝉手中出,在烛火上点燃。火焰倏地蹿高,他像是受不到滚烫似的,等火舌几乎探到他的指尖,他才将信扔进烟灰缸里。 四周因为火光蓦地明亮。 他冷淡地开口:“这么胆小,还好意思告白?” 明明知道说的是别人,林蝉却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众人唏嘘,低声嘲笑。 楼祁忽然吹灭蜡烛,恰巧烟灰缸里信也燃烧干净,包厢内瞬间一片漆黑,四周一片哗然。 林蝉呼间都在颤抖,她抬手摸到自己光洁的额头上都是紧张的汗,正想起身,突然手腕被人在黑暗中紧紧扣住。 她慌得心脏剧烈跳动,就听见楼祁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低低地,有好闻的木香从他身上而来,热热的呼在她耳边,微麻,发烫,电直抵心脏。 “干这种工作,可不是乖小孩啊。” 楼祁低声,语气带着笑,却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新鲜出炉的!还没修完,明天上午修文,会提示更新但是没有新章哦! 三次元忙完了,终于可以好好写文了,终于可以真正开始存稿了(?) 第7章 融化 灯光倏地亮起,楼祁几乎同时松开手,林蝉往后退了半步,浑身滚烫,看着楼祁发怔。 楼祁似笑非笑地看她,扬声说:“把蛋糕分了吧。” 离他最近的周旭问:“楼祁,不许愿了?” 拔出蜡烛,楼祁随手将“17”数字蜡烛扔进垃圾桶,垂眸淡淡回:“我没有愿望。” 周旭笑他:“哪有人没有愿望的。” 楼祁冷笑一声:“那我帮你许?” 纷嘈杂被掩在门后,林蝉背靠着墙口剧烈起伏,缓了半晌,她才将将站定。抬头看见头顶的灯,一阵恍惚,心跳依旧在狂跳。 有人开门出来,林蝉看去,是那个杏眼女孩儿。 她红着眼眶,委屈地泣着,泪水如串掉落,看得人揪心。见是林蝉,她轻抹眼泪,伸出手。 林蝉愣住了,她手上是一张五十元整。 “谢谢你。”女孩儿鼻子,苦笑,“我知道不可能成功,就当给自己圆个梦。” 林蝉摇头:“不用,我没念完信。” 女孩儿瞪圆双眼,脸顿时涨红,像被羞辱了一样,咬牙丢下一句:“你要不要!” 她捂着脸跑开,林蝉看着她羞愤逃离的背影,心脏突突地跳动,带着丝丝痛意。 借着这机会,她也圆梦了。怎么好意思收钱。但若是她也会觉得羞。 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羞。 地毯上有一只酒瓶盖,林蝉踢着瓶盖出神。门被人打开,林蝉赶紧扬起笑脸:“你好,请问有什么……” 她笑容僵住,话音卡在半截。来人是楼祁,正冷着脸拧眉看她。 “还没结束?”楼祁惊讶地问。 林蝉摇头,蹲下将瓶盖捡起,进口袋,小声回道:“周五周六到凌晨。” 楼祁嗤了一声,他勾勾修长白净的手指:“过来。” 他抬脚往消防通道走去,林蝉几乎同手同脚地跟过去。 推开消防门,楼祁倚靠在消防通道的楼梯口墙面,从牛仔上衣口袋中找出两颗薄荷糖,递给林蝉一颗:“给。” 青绿的薄荷糖纸透明,薄荷绿的糖在灯光下亮亮的。林蝉紧张地接过一颗,指腹触碰到楼祁的指尖,心尖一颤,差点手抖将糖掉落在地上。 林蝉没有第一时间吃,手心攥紧糖,掌心发烫冒汗,心脏剧烈跳动,动耳膜。 黑暗的楼梯口空的,她手指轻轻捏糖,糖纸的声响在楼梯间存在分外强烈。 林蝉四肢百骸都着麻意。她听见楼祁声音很轻,在楼梯间回:“很缺钱?” 抬眼看他,楼祁的眼神波澜不惊,表情也很淡漠,问的话却像在关心。他剥开糖纸,薄荷糖弹入嘴里。 林蝉自嘲笑道:“看着不像吗?” “嗯。像。”这句反问把楼祁逗笑了,“很像。所以你在这里打工,还帮人念情书赚钱?” 林蝉紧张地舔干涩的瓣。他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我没要钱。”林蝉轻声辩解。 楼祁挑眉,吊儿郎当地笑:“怎么,没成功,所以没要?”他话中带着刺。 林蝉心头刺痛,蔓延开麻麻的酸意。 她知道自己冒犯了楼祁,只能实话实说:“答应要一字不落的念完。我没念完……” 楼祁听乐了,牙齿微微用力,咬碎薄荷糖,薄荷的凉意冲击鼻腔大脑。 他问:“所以说,还是我的不对?” 怎么不算呢?林蝉心底隐隐有丝怨念。又暗自庆幸,幸好没念完。 “得。我给你钱,作为补偿。”楼祁找出一张粉纸币递给林蝉,“够吗。” 林蝉怔愣地看他,突然明白了方才那女孩儿体会到的屈辱。冷意从脚开始往上升腾,逐渐蔓至头顶,却变成了灼烧。她眼底慢慢噙起水雾。 眼看着林蝉的双眼开始泛红,白皙的皮肤也染上红晕,她鼻尖的小痣被晕染成粉。看着更加委屈可怜。 楼祁心底倏地一慌,原本的烦躁和不耐顿时烟消云散,开始罕见的不知所措。 他和她纠结什么?她只是替人办事,没有犯任何错。 “抱歉,是我语气不好。我本来就不喜过生,周旭非得安排,很吵。”楼祁鬼使神差地开口解释。 林蝉眼底的泪一滞,讶然看他,楼祁耸耸肩,继续说:“我不应该迁怒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看着很乖,居然会出现在这地方。” “乖”这一形容词,让林蝉羞愧得抬不起头。 她脚尖在地上轻轻摩擦,说:“我……我也不乖。” 楼祁勾起角,不置可否:“看着很乖。” 他呼出口气,说:“我给你钱,一是,我不想你白干活,二也是希望你保密。” “不让你念完,是不想让人知道是谁的信。不然她下不来台。你也不必告诉我她是谁。就当没有这回事发生。”楼祁低声说罢,勾勾手指,“手。” 下意识将手伸过去,林蝉手忽的一暖,被热源包裹住了。意识到是什么,林蝉浑身一栗。 楼祁握住林蝉的手,将她掌心摊开。 掌心还有那枚薄荷糖,楼祁意外地挑眉,将钱放在掌心,用薄荷糖住:“别忘了吃糖。” 被楼祁触碰到的地方烫得惊人,手心沁出的汗瞬间了纸币。林蝉大脑混混沌沌地,不知该怎么反应。 她只能点头,傻乎乎地应:“好。” 楼祁看她这副模样,勾着嘴角轻轻笑道:“看你胆子不大,还敢在这地方打工。” 林蝉心里一慌,要是被学校知道她在这地方打工,会被退学的。她抬眼祈求地看楼祁:“别……别说出去。” 楼祁鼻腔里发出低低的嘲笑,推开消防门往回走:“放心,小知了。这里没人认识你。” “小知了”?这是给她起了什么别致的外号吗?林蝉脸红透。 门外楼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推开门,说:“哦对了。” 他从口袋里超出一枚绿的蝉形状的漂亮发卡,眼睛是透明的水晶做的,致可。 林蝉一怔,愕然看他。 楼祁把发夹放她丽嘉手上,随口说:“买东西的赠品,知了适合小知了,送你。”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