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过了午夜,楚夙夜并没有出现,可顾雅雯却打来了电话,让楚御带着秦悲歌去一趟鞠正奇居住的别墅区。 顾雅雯在参加晚宴的时候注意到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鞠正奇的管家,虽然容貌上来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可是口音却明显不是华夏人,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药香。 而另一个人则是年轻人,从行走坐卧的姿态来看,明显符合三代合成人身体特征,或许有可能是楚夙夜。 这个疑似楚夙夜的人和鞠正奇没有过任何谈,可却和老管家接触几次。 而且两个人刚刚已经离开了,顾雅雯正在跟踪疑似楚夙夜的人,老管家则是去了别墅区另一个房子里。 顾雅雯建议兵分两路,她去抓这个疑似楚夙夜的人,至于老管家,她希望秦悲歌去探探虚实。 当然,这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秦悲歌和顾雅雯非亲非故的,怎么会当免费的打手。 楚御也是费了好半天劲才说服了秦悲歌,而且还是两人同去。 不入虎焉得虎子,楚御也顾不得是不是以身犯险了,他已经受够在这个早晚会被重置的世界里继续待下去。 不是哪里不好,而且每当见到白月和冯开山,包括和秦悲歌相处的时候,都会让他心生一种错的荒谬。 早点把任务完成早点回去,他不希望和任何“人”在产生一次无法割舍的友谊或者情。 虽然是不同的时间线,人也有了变化,可是再变,容貌,甚至本质上都没有变化。 白月倒也无所谓,格天差地别。 可冯开山和秦悲歌却变化不大。 楚御怕再待下去的话会有了羁绊和留恋。 。。。。。。 夜,北海枫景。 楚御穿着一身黑运动服,手里拎着一电,面带紧张。 秦悲歌脚上穿着一双路易威登的皮鞋,楚御讹老冯的。 两个人站在别墅区的大门外,楚御看了看表,正好是凌晨两点,人们进入深睡眠的时刻,而别墅的另一头,晚宴也进入了尾声。 刚刚给老冯发了个信息,他和白月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和晚宴主人鞠正奇产生直接的冲突,至少表面上还算过得去。 毕竟都是英人物吗,死里恨不得杀对方全家,表面上还得笑呵呵的称兄道弟,这是所谓上人物必备的特质。 “你这衣服什么材质的?”楚御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秦悲歌居然还有换洗的衣物,他是死活没想到,炎黄峰山门都开始注重弟子们的物质方面了。 他倒是直接问一下现在炎黄峰的扛把子是谁,不过怕馅,还是忍住了。 秦悲歌这套新衣服的款式很怪,有点像是汉服,但是穿在身上却毫无违和。 秦悲歌的头发有些长,和街头艺术家似的绑了个马尾,再加上个明显是复古款式的白长袍,走在大街上人们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虽然总会看向他,但是关注点都是他的容貌。 秦悲歌望着天空上的弯月:“乌蚕丝。” “多少钱买的?” “不知。” “舒服吗?” “尚可。” “能给我穿两天吗?” “不。” “我鞋都借你穿了。” 秦悲歌笑了笑:“那鞋不好,没有我足下这双好。” “废话,我那一百八买的,你这是路易威登。” 秦悲歌弯下了,用白布擦了擦鞋上几许灰尘:“何为路易威登?” “去你大爷的。”楚御懒得继续搭理他,从草丛里扒拉出几块方砖,摞好后,费劲巴拉的踩在上面翻过了别墅区的围墙。 至于秦悲歌,则是一个纵身就跳了过来。 楚御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还见过更莽的,直接给墙撞塌的。 “好重的气。”秦悲歌最里侧的别墅说道:“那里,气极重。” 楚御眯着眼睛看了下:“没错,就是顾雅雯说的那栋房子。” 秦悲歌将背后的木剑了出来,抬腿就要迈向别墅正门。 楚御连忙拉住了他:“你傻啊就这么进去。” “正门而入,驱妖逐,怎么,不可吗?”秦悲歌回头看向楚御问道:“那要如何?” “悄悄的进村,打的不要。” 楚御见到二楼窗户还开着,上了外墙楼梯后,踮着脚爬进来窗户。 秦悲歌抬头望着楚御,一脸犹豫。 楚御低声音说道:“气这么重,明显屋子有问题,你想大摇大摆的进去和人家大战三百回合脏了鞋,还是来个偷袭背刺致命一击轻松愉快?” 秦悲歌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鞋。 别墅内漆黑一片,二人顺着窗户到了二楼后,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秦悲歌还真就不是教条式的傻瓜,学着楚御的模样蹲在了暗的角落处。 要是换了另一个世界中的秦悲歌,别说爬窗户了,不直接给大门踹开呜嗷一嗓子就不错了。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江师傅,有劳了,我们老板最近也是思子心切,你这大病刚刚初愈就将您请来,太过意不去了。” “哪里的话,张管家不用您多说,鞠老板舔犊情深我同身受,放心,要是鞠老板的儿子还没有投胎,我肯定会把魂魄召回来的。” “行,我们鞠总可就指望您了,哦,对了,听说您是茅山传人,所以我们老板已经按照茅山教派的找魂术为您准备了所有的工具。” 楚御总觉得其中一个声音十分耳,趴在角落里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等看清楚来人后,一脸的懵。 因为除了一个穿着西服的老人外,另一个光头大汉,正是后街的地头蛇,江中豹! 一看就知道江中豹是来“工作”的,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道士袍,手里还拎着一破木剑。 而穿着一身唐装的老头,也就是江中豹口中的孙管家,很有可能就是鞠正奇的手下。 “坏了,我明白怎么回事了。”楚御低声惊呼道:“江中豹要被坑。” “你知道此人?” 楚御没解释,微微说道:“别声张,先看看怎么回事。” 秦悲歌微微点了点头。 孙管家和江中豹二人还继续聊着天,全然不知二楼暗处藏着两个年轻人。 当然聊的也是没什么太多营养的废话,孙管家在那吹牛b说他们鞠总多么多么的有钱,不管江中豹办没办成事,酬劳一分不少等等。 估计江中豹能接这个活,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成与不成,酬劳照旧。 至于见钱眼开的江中豹,还以为这是一趟好差事,大言不惭的在那打着包票,在他眼里,老管家背后的鞠正奇就是人傻钱多的主,穿上道袍蹦跳一会后,就说被召之魂已经投胎了,一百万的酬劳,轻而易举的到手了。 因为自称是茅山多少多少代传人,所以一听孙管家说施展茅山招魂术的道具和法器已经准备好,江中豹也不好意思用自己装神鬼的道具了。 秦悲歌悄声问道:“这二人究竟是谁,为何我觉得那老者面容如此诡异?” “那光头大名江中豹,在后街混饭吃的神,至于楼下那个老头,肯定是鞠正奇的手下,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这老头要坑江中豹。” “装神鬼的神?”秦悲歌悄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老者要坑害江中豹?” “这老头我认识,之前来过后街几次,带走了大约四五个同行,后来这几个人就音讯全无了。”楚御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倒是有传言说这些消失的同行是拿了那老头的酬劳跑外地混饭吃去了,因为赚了钱,所以不想继续在后街混子,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还当那些传言是真的呢。” “如何说?” 楚御指了指楼下那些招魂的法器说道:“那些消失的神,肯定是被鞠正奇给害死了,鞠正奇知道后街的神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以高额报酬做饵,引那些自以为是的后街神跑这来做法,殊不知一旦做了法,十有八九都会厉鬼身或者遭受这种法的反噬。” “你的意思可是说,这老者乃是妖人,利用这些无知之人施法,无论成败,他们都是难逃一死?”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太黑了,看不清楚楼下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什么。” 秦悲歌定睛朝着楼下望了一会,随即说道:“我观那江中豹,目,不正,带凶光,眉歪,薄,并非善类。” “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可是罪不至死。”楚御犹豫不决的说道:“想看看怎么回事吧,顾雅雯让咱们查这老头和楚夙夜有没有关系,先别节外生枝。” “若真是妖人,那秦某必定将其斩于剑下,岂会看妖人作而冷观之。” “没让你冷眼旁观,先看看怎么回事。”楚御叹了口气,看着楼下依旧被蒙在鼓里不自知的江中豹,犹豫不决。 目前来看,这老头是打着给鞠正奇儿子招魂的名义给江中豹骗过来的,而江中豹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要是平常也就罢了,让秦悲歌下去剁了那老头一了百了。 问题是他今天来不是降妖除魔的,而是找到关于楚夙夜的线索。 可问题是秦悲歌是个执拗蛋,不管江中豹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也不知道这老头的深浅,要是秦悲歌没打过人家的话,那就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说楼下两人,老管家将别墅两侧大门关好,也不知道在哪摁了一下,别墅内开始有了灯光。 只不过这灯光十分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江师傅,就请您做法吧。” 刚刚还显得慈眉善目的老管家,此刻咧嘴一笑,面目森,十分瘆人。 江中豹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一脸为难的说道:“我孙某人做法,不喜外人干扰,要不你,回避一下?” 楼上的楚御知道,江中豹这家伙完全是在那扯淡,和喜不喜外人在场没关系,那些法器他也不会用,之所以那么说,完全就是怕了相。 “江师傅,您别为难我,我们老板代了,要是小少爷的魂被召回来,我要第一时间通知老板。”孙管家脸堆笑的递给江中豹一张纸条:“哦对了,这是我们老板高价求来的茅山招魂术法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好您给看看,别是我们老板被骗了。” 江中豹闻言大喜,装模作样的接过纸条看了一下,这才说道:“不错,确实是茅山招魂术法门,与我所学无二,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开始做法了,你在旁边不要打扰我。” 在楼上藏着的楚御,深深为江中豹的智商担忧。 人家明显知道你是个水货,故意拿这种术法门给你让你按照上面去做,你还在那装什么茅山传人,被坑也活该,也不好好想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果然不出楚御所料,江中豹最先做的,正是割破手指然后用血在白纸上写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果然是招魂术!”秦悲歌面一沉:“如你所说,那老者要加害于人。” 楚御犹豫万分。 江中豹不知道的是,他是施法之人,但是与被召之魂毫无渊源,就算成功了,被召之魂绝对会以施法者的身体为皮囊,而皮囊的原来主人,则是要魂飞魄散。 问题是鞠正奇是否真的死了儿子,所以想让他儿子的魂魄附身到江中豹的身上? 正当楚御担心秦悲歌出手的时候,房间内出现了一阵光芒,一闪而逝。 秦悲歌面带困惑:“奇怪,那光芒为何如此诡异,这不是招魂之术?” 楚御瞠目结舌:“我靠,怎么会是黑魔法?!”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