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洁衣假意客套了两句后,楚御走向了膳堂。 他虽然饿了,可并不是要着急去吃饭,而是追那名无辜挨了一鞭子的女弟子,膳堂和后山是一个方向。 只是众多弟子全是一样的服饰,弟子们来来往往,哪里还寻得到。 暗暗叹了口气,楚御只得走向了膳堂。 山中弟子早已知道山上来了个楚长老,见到楚御来了,纷纷立于两旁垂首而立态度恭敬。 楚御沉着脸面无表情,大步星的来到了打饭的大师傅面前。 大师傅乐呵呵的:“诶呦,原来是楚长老,您要吃什么言语一声便可,我让弟子送。。。” 楚御直接一拍桌子:“少废话,打包,要!” 大师傅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楚长老年虽不大脾气还不小。 没二话,赶紧战战兢兢的用木盆木盘盛放了饭菜。 “靠你大爷,我说要,你聋?” “打包,打包知道什么意思吗,没有方便袋?” “马勒戈壁,方便袋都没有,什么破食堂!” “你这个姜怎么回事,长的和炸腿似的,糊广大消费者呢?” “我靠,原来真是腿,你拿个炸腿装姜,糊广大消费者呢?” 楚御的叫骂声响彻在膳堂之中,见到楚御发怒,许多正在进食的弟子们噤若寒蝉,放下筷子齐齐站了起来,垂首而立。 楚御越骂越来气,尤其是看到一群弟子们连饭都不吃了在那瑟瑟发抖,心中更是来气。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个长老发火就不敢吃饭,要是十多个长老轮跑来发一下火,你们准备一起饿死? 端了饭菜,怒其不争的楚御走出了膳堂,直奔后山。 到了后山时,楚御一进戒律堂就看到了刚刚那名女弟子。 此时那名女弟子正跪在地上,两个身穿黑衣的执事女弟子手拿长,作势打! 楚御怒了,目眦裂! “找死!” 此时的楚御双眼血红血红的,想都没想,直接将手中的饭盆扔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手拿长的女弟子身上。 结果楚御刚冲过去,那名挨了一饭盆的弟子“哇”的一声,哭了,跑向了远处一个高大的人影旁。 黑衣女弟子一边哭一边跑,委屈极了。 楚御也有点傻眼了,定睛一看,这才见到百里浪也在场。 挨了一饭盆的女弟子扑进了百里浪的怀里:“呜。。。呜呜,师父,他。。。他用东西扔我,呜呜,您说让我们做做样子,他砸我。。。您给我出气,呜呜呜!” 百里浪手忙脚的擦拭着女弟子头发上的汤汤水水,悄声安着。 楚御也顾不得询问怎么回事,连忙将受罚的女弟子扶了起来,面带歉意。 刚要开口,百里浪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面带微笑。 “好,好孩子,果然是好孩子!”百里浪又看了眼跪在地上准备受罚的女弟子,叹了口气道:“去,跟着你师姐们治伤去。” 女弟子抬起头,面茫然无措。 百里浪老脸一板:“让你去就去,快!” “是。” 女弟子一脸茫然的被百里浪的徒弟给带走后,百里浪这才看向楚御,再次重复了一遍:“老夫果然没看错你,楚御,你是个好孩子。” 楚御也懵的:“您老唱的又是哪一出?”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过就是心生试探之意罢了。”百里浪倒也坦诚:“无辜迁怒于人,非君子所为,以长老之尊怜惜弟子,楚家娃娃,你不错。” 楚御一脸无语。 夸别人君子,在世俗中其实就和骂别人沙比一样! 就和俩人去如家,要是第二天人家姑娘说你真是一个君子的话,那不用想,她心里肯定骂你是沙比,大沙比! 到了此时楚御也搞明白怎么回事了。 百里浪是在试探自己。 举着长的两个弟子,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自己要是不来,她俩得举一晚上。 气呼呼的跟着百里浪进了屋子,楚御一坐下就开始骂。 “白洁衣那老狗,不分青红皂白就了人家一鞭子!” “那女弟子也是傻,我骂人也不是骂她,她噗通一下跪地上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白洁衣就走出来了,二话不说一鞭子,那小姑娘也不解释!” “这都什么姬霸人,估计就是那小姑娘的亲爹都不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百里浪为楚御泡了杯茶后叹了口气:“山门里的弟子,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弟子,多是孤儿。” “孤儿怎么了,孤儿更不能随便打了,那一鞭子的,皮开绽,我心里都一一的。” “是啊,老夫心里也疼。” 百里浪的脸上笑意愈来愈浓,指着窗外三五成群的弟子说道:“这些孩子们,多是前山来这里受罚的,老夫心里也疼,那些年幼的,老夫不忍他们在前山受苦,‘处罚’之后,便将他们留在了后山收为戒律堂弟子。” 楚御略显意外,顺着百里浪的目光看向窗外。 前山后山,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前山没有丝毫烟火气,可这后山,却是充了声笑语。 百里浪继续说道:“当然,若是那十恶不赦大大恶之人,老夫依旧会施展雷霆手段,戒律堂,惩戒堂,依旧是那神惧鬼怕之地!” “其他人就不说了,孩子犯错很正常,你要是能下的去手的话,和白洁衣那样的老畜生有什么区别,我第一个鄙视你!” “哈哈哈哈,不错!” 笑过后,百里浪的脸上也出了几分无奈的神情。 “在其他人的眼中,门内的弟子,也只是弟子而已,弟子,可以斩妖除魔,可以任打任杀予取予夺,可以成为争权夺利的棋子,可以成为勾心斗角的牺牲品,可以弃之如履,直到有一天,这些弟子们,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心狗肺之徒,炎黄峰前山,呵,乌烟瘴气藏污纳垢之处罢了,这也是老夫为何很少前往的原因。” 楚御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随着待的时间越久接触的人越多,楚御越觉得炎黄峰令他恶心! 令他恶心的倒不是说那些弟子们,而是这群位高权重之人。 “孩子,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人的光辉?” “侠气!” “侠气?”楚御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我们这些后人的眼里,楚家祖上以身为器困妖锁煞、独创龙潭虎、以命证道等事情,嘴上敬佩的紧,可心里,却觉得未免有些傻气,可老头子我到了这个年龄后才能明白,这不是傻气,而是侠气,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是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楚家先人所传承下来的,不单单是炎黄峰,还有这大侠之气,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 “可笑,可悲,尤为可叹!”深深凝望了一眼楚御,百里浪百集:“这侠气,没有在炎黄峰中看到,却在你一个久在世俗的楚家血脉后裔身上看到,可笑,可悲,可叹也。” 楚御默不作声。 或许是吧,如果不是的话,自己也不会让楚富贵忽悠的世界跑拯救这个蛋的世界。 他现在不知道什么叫做侠气,他光知道前山里是歪风气。 这群弟子们,追寻的是楚家先祖的“道”,而不是你们这群长老们的“道”。 弟子们下山斩妖除魔不惜身,有多少弟子都是下了山后就埋骨世俗,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即便命大回到了山门,却也会让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予取予夺任打任杀! 二人俱都沉默,楚御想着事情,而百里浪则是自顾自的喝着茶,观察着楚御时而狰狞时而困惑又或者是时而气愤的模样。 过了片刻,刚刚被了一鞭子的女弟子站在了门外。 木门没关,百里浪招了招手示意女弟子进来。 女弟子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困惑,进来后,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楚御转过身,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美女。。。额不,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回长老的话,弟子未获洁衣长老赐名,山门内师兄师姐皆称弟子乙九。” 很多弟子因为没有晋升内门弟子,或者是在外门没有司职,所以名字全是代号,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类的,然后后面加个数字,和水线商品批号似的。 楚御瞅了眼百里浪:“弟子们获得名字的唯一途径,是长老赐名?” “不错。” “好。”楚御转过头看向乙九说道:“以后你就叫楚梓涵吧。。。不行,二十多年后十个女的九个都叫梓涵,算了,你还是叫楚彩凤吧,这才接地气,也符合九十年代。。。” 没等楚御说完,乙九噗通一声又跪了,面惶恐:“万万不可,楚姓乃是宗姓,弟子何德何能岂敢沐冠而猴得名山门宗姓!” 百里浪也摇了摇头:“名字,不重要,而且只有他师父白洁衣才可赐名,不可假手于人。” “我靠,山门弟子山上山下的,加起来也得一千多人,一个长老也就收那么十几个弟子,那其他人呢?”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相称。” 楚御苦笑不已。 不知多少弟子给山门卖了几十年的命,结果到死的那一天都未必拥有一个名字。 这不是封建主义是什么,不是独裁主义是什么,这tmd的就是歪风气新四害,放到了民间,那必须是要铲除的,这股歪风气,必须刹住!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