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吧,你不喜白粥,我加点皮蛋瘦。”温祁在自己冰箱里上下扫视了一圈,突然对纪鱼说道。 纪鱼愣了一下,他是在征求自己意见?不是他饿了要吃东西吗? “别傻站着不说话,皮蛋瘦粥要不要吃,不喜的话可以换别的。” 温祁习惯地催促了一声,纪鱼连忙点头:“喜喜,可是……” “去客厅坐着,别妨碍我。” “你病了,要不要我来——”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好吧,没得商量的样子。 纪鱼抿抿嘴,抓着衣角犹豫了一下,只好听话地走出厨房。 将近二十分钟后,热气腾腾的皮蛋瘦粥被盛到碗里,端上了桌。 纪鱼跟温祁面对面坐着,她拿着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偷摸看了一眼温祁后,才慢慢送进嘴里。粳米煮的很烂,入口即化,而且有很多皮蛋,都是纪鱼平时吃的。咸淡适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纪鱼细细嚼着,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嗯?”温祁正吃着粥,听她这么问,便抬起头来看着她。 纪鱼紧接着解释自己刚才的这个问题:“我就是看你冰箱里有好多蔬菜水果,随便问问的……” “很奇怪吗?”温祁反问。 “没有……” 温祁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大学的时候在外面吃东西差点食物中毒,之后就排斥吃外面的东西。那时候从宿舍搬出去后都自己煮饭吃,习惯了。” “食物中毒?严重吗?”他说的事,纪鱼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读大学的这几年里温祁发生的事,她大部分都是不清楚的。最多听陶小书说说简单的近况,比如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开学,寒暑假在哪实习亦或是去了哪里旅游。其他的事,全是空白。 时隔这么久,他们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几乎已经是纪鱼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事。更何况,温祁主动跟她提起了他以前的生活。 “严重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坐在你面前。” “那就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要从家里搬出来住吗?” “啊……” 纪鱼一时语,这个问题她问过好嘛,问的时候他还说:这又关你什么事。 她眨巴着眼不知该怎么接话比较合适,温祁却没什么耐心听她讲话的样子,换了话题:“你来找我做什么?” “文文的课本昨天落在你车上了,我帮她来拿。你们早上不是联系过了吗?” 温祁微微眯眼,一下子就猜出纪文文想做什么了。她没有把课本落在他这,不过是找个理由把纪鱼骗过来而已。做的好的,孺子可教。 “嗯,我放在房里了,吃完饭我拿给你。” “噢,好。” 纪鱼没想到自己已经掉进坑里了,反而还在庆幸纪文文的这个借口蛮好的,起码能正大光明的来见温祁。 “还记得下周五校长要继续听课吧?”温祁重新开始吃粥,顺便问纪鱼。 纪鱼闷闷地点了一下头,有点力。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考试,这次还是“补考”。 “下午有时间,我教你怎么做课件吧。” “课件?” “你的课件都没有重点,给学生上课没多大效果。” “你怎么知道我的课件……” 温祁突然停顿了一下,悄无声息地岔开话题:“吃粥吧,要凉了。” 纪鱼的u盘在他这,他当然已经看过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不过这事还是不能让纪鱼知道。 纪鱼没有想那么多,也没在温祁怎么知道她的课件不过关的问题上深究下去,毕竟她现在心里紧张的是下午。温祁要教她做ppt的话,那不是又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了? “你人不舒服,下午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那你吃完就回去吧,走之前记得洗碗。” 呃……纪鱼傻呆了几秒。她只是稍微客气一下下而已嘛…… 温祁见她这样,突然笑了起来,三月光也不过他这一笑。本就有点呆愣着的纪鱼看着他沐浴在暖之中的笑容,完全移不开眼。 好帅_(:3」∠)_ “今天还有发烧吗?” 温祁开口问纪鱼,用的是以前纪鱼悉的口吻。纪鱼突觉心内有暖过,让她有了一种他们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没有了,昨天吃了药就好多了。你有发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过是小冒,没必要去医院。” “……” 纪鱼无语: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还硬要把她往医院里? “有一件事我真的没有想到。”温祁定定地看着纪鱼,好看的眼眸似笑非笑。 “什么?” “冒能通过唾沫传染,果然是要实验之后才能确定。” ☆、第十六章 纪鱼的脸刷得红了大片,闷着头狂舀粥送进嘴巴里。温祁语不惊人死不休啊t_t。 温祁弯着笑意未减,本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从卧室里传来手机响铃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去卧室接电话。 几分钟后温祁再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一套休闲服。朝纪鱼走过来的时候,像极了十七岁时的模样,仿佛时光还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直未曾离开。 纪鱼忙站起来,疑惑地问:“你要出门吗?” “顾深跟陶小书吵架了,一个人在喝酒。” 顾深和陶小书平时没事就会整出点事来,这次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反正无论是什么原因,最后默默伤心的都会是顾深一个人。 这次也一样。纪鱼跟温祁到顾深所在的小餐馆时,他已经喝了好几瓶大青岛,下酒菜一动没动,啤酒瓶摆了一桌。 顾深见温祁来了,就一直拉着他说话。他喝多了就跟话痨一样,从开了口后嘴巴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纪鱼默默地坐在旁边听,温祁则默默的喝着白开水。 听了大半天,纪鱼总算了解顾深和陶小书发生了什么。大致就是顾深再次跟陶小书表明心迹,但是陶小书依然不相信他。 其实顾深喜陶小书这件事,搁在以前,纪鱼也不信。顾深他高中大学换了那么多任女朋友,还有好几个都带出来见过面,这样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突然有一天说他喜陶小书,这简直匪夷所思。 陶小书当时的原话就是:我信你我就是猪。 认识了这么久,要真喜,一开始就喜了,不会等到现在。 “顾深,其实……”纪鱼看顾深现在确实很伤,出于人道主义想安他几句,但却被温祁拉住了。她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表情认真的摇了摇头,大概意思是叫她别说话。 等了一小会,温祁好似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把顾深拉起来,转头对纪鱼说道:“走吧,带他回去。” 温祁背着顾深,结了账,纪鱼跟在他身旁,一起走出了餐馆。 “每次在陶小书那边受了挫折,他就会来喝酒,快喝醉了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带他回家。”温祁沉稳的往前走着,对纪鱼说道。 纪鱼应了一声,然后问他,“顾深对陶小书……” “是真的。” 温祁确定以及肯定的回答,让纪鱼吃惊了一小下:“原来是真的啊,可是小书并不相信……” “这一点,你跟陶小书很像。” 温祁意有所指,然而纪鱼并不能完全领悟。他看她木然的样子,继而说道:“顾深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也懂,我也经历过。” 明明喜一个人,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可对方却后知后觉,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该是说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是该说她太迟钝? 纪鱼明显把温祁的话理解错了,她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问温祁,“宋雅一直都很喜你,你喜她吗?” 这回是温祁沉默了,后来他才开口,“你觉得我应该要喜她吗?” “……” 跟踢皮球一样,温祁又将问题踢给了纪鱼,可是纪鱼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喜不喜宋雅,她哪里可以左右。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是不喜。哪有人会愿意自己一直喜的男孩子喜其他女生。 两个人默契地陷入沉默,一路埋头往前走,直到把顾深带回了温祁家。 喝多了的顾深已经睡得很了,纪鱼进门后就去找了块巾浸了点热水,打算给顾深擦一擦脸。等回到温祁房间时,温祁已经将顾深放到了自己上,弯着身子给他盖棉被。 纪鱼走到温祁身后,想凑过去给顾深擦脸,没想到他这时候转过来,她的额头瞬间就牢牢的贴上了他高的小鼻子。 纪鱼错愕的站在那,忍着额头的疼痛,看着从温祁的鼻孔滔滔而出的红体。 这下好了,不止把他传染冒,还把他撞出鼻血…… 温祁吃痛的捂着鼻子,另只手从纪鱼手中夺走准备给顾深擦脸的热巾,拿过来给自己擦了擦鼻血,听起来是又又恨的语气对她说:“你是故意的吗?” 纪鱼怯缩了一下,小声地回答:“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你觉得呢?” 好吧,大概是不会信_(:3」∠)_。 “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拿纸巾擦一下——”纪鱼想去外面拿纸巾给温祁擦鼻血,但温祁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像有什么话要说。 “等一下。” “啊?” 温祁垂着眼眸看她,抓着她手臂的手指渐渐收紧,让她突然觉到一阵奇怪的迫。他问:“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 纪鱼心里一咯噔,有点发怯:“我应该要发现什么吗……” “你是第二个陶小书。” 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纪鱼完全听不懂。第二个陶小书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是第二个陶小书?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