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棠转身,远处早已经没有了晏书的踪影了。 花无锡和阿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人群拥挤,她们并不知道花雪棠在看谁。 阿看着花雪棠问:“棠儿,你在找谁吗?” 花雪棠支支吾吾:“那个......大哥哥不见了?” 花无锡敲了敲花雪棠的小脑袋:“哪里有什么大哥哥?竟说混话,你下次再走丢说不定啊就没这么幸运了。” 阿觉得有些异样,可是四周都是带着孩子的父母,怎么会有什么大哥哥呢? 京城,中秋最纸醉金的应该是皇了。 王公大臣,远在藩地的安王,后君侍全都聚在了一起。歌舞酒宴样样俱全。 华侍君也在今被封为了华君,一时间成了皇中最得宠的男人,没有之一。 华君和周笙两个人对饮畅谈,玉衡坐在一旁备受冷落,仿佛这偌大的皇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从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凤君。 玉芝自打上回赣县的事情之后就病了,这次的宴会没有出席,玉缘将军在府中照顾她。 玉家只有他一个人参加这个所谓的家宴,一场没有家人的家宴。 如今霍氏风得意,底下的大臣见风使舵,右相何洁更是和霍燕君走的很近,这一刻玉衡突然希望沐婉回来该多好,起码他还能看见她,尽管见面也不会有任何集。 玉衡连喝了两杯酒,要喝第三杯时,朱青制止了他:“凤后您不能再喝下去了,您若是醉了,在殿前失仪了可不好。” 玉衡苦笑着,一口将酒喝尽,说:“失仪?下面的人恨不得本失仪,本若是被废弃了,那就真是霍家天下了。你看看皇上现在脑子都是华君,这皇啊早晚是他们的。” 朱青拦下玉衡倒酒的手:“凤后您真的不能再喝了,这酒烈着呢。凤后若是真的气恼大可以去和华君挣得恩宠,可是您的天天称病不见皇上,皇上能不冷落你妈?” 玉衡不搭理朱青,拍开朱青的手,继续喝。 何洁瞥了喝闷酒的玉衡一眼,喃喃:“当初你若早跟她走,对谁都好。” 王燕听见了不解,低头问:“大人说什么呢?” 何洁白了王燕一眼:“关你什么事,你一个下人不该管的少管。” 王燕被何洁呵斥,退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霍燕君见何洁发脾气,便凑过来说:“何大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和下人置气起来了。” 何洁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这家伙刚刚和本官说,家门口那只浪狗死了,问本官要不要找个地方安葬。本官便训斥了她,门外狗,与本官有何关系。霍大人您说是不是?” 霍燕君尴尬地陪笑:“一条狗而已,大人这是何必呢,无需去计较的。” 何洁不说话,霍燕君这两还算识相,恐怕也是在其他人地方屡屡碰壁的原有。这个霍燕君爬的再高又能怎么样,在她何洁面前,到底不过是一只只会吼叫的门外狗。 夜深,玉衡在朱青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到揽月,玉衡糊糊地拉着朱青的手问朱青:“朱青,我问你,你说要是当初我一狠心跟她走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啊。会不会现在的我就会和寻常百姓家的男人一样幸福呢?” 朱青将玉衡扶到上,摇着头:“您可不能跟她走,您要是走了,玉家怎么办,她是孑然一身没关系,可您有牵挂呀。您要是走了始皇必然牵连玉家,到时候恐怕你们也不会幸福的。” 玉衡苦笑着喃喃道:“是啊,我有牵挂,我有责任。谁让我是尚书令的儿子呢,注定没得选。可是我就是不服气,谁都可以陪在她身边,唯独到最后和她青梅竹马的我不行,你不觉着可笑吗?始皇的一道圣旨,就毁掉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变了,都失衡了。” 朱青看着玉衡,既心疼又无奈。他何尝不知道玉衡这些年来的苦痛,何尝不知道他所承受的辛酸,可是他偏偏只能选择承担。 玉衡抚摸着自己如同丝绸般丝滑的头发说:“你瞧,这头发上面都有白发了,我大抵是不如华君年轻。有一天,她也会遇见一个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她会娶亲,会生子,我就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轻描淡写的问候,假装不在意。玉衡,你活得真悲哀。” 第36章 棠遇琛 阿今天收到了第四封信,既不是玉缘也不是周笙,上面没有发信人的名字,上面只有一句话,很眼的一句话:请君勿念。 这是阿走时对周笙说的话,也是年弃华的诗歌下面回复的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涵义,阿并不想离开朝堂,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自由;年弃华并不想碌碌无为,但是她还是被赶出朝堂。一切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一切也都是那么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那么写这封信的人也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既知道自己的事情又知道年弃华的,除了淑箐便是晏书。 是晏书吗?也许他已经释怀了吧。若早知道会给他带来伤害当初就应该给他些银两打发他走的,现在反倒是耽误了他。 阿表面是这么想的,可是心里却又另一个声音在说:是你负了他。 可是自己也从未给过他任何……承诺啊,起码阿自己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阿看着信发呆,花无锡走了进来:“阿,我瞧着棠儿似乎胖了些,这衣裳怕又是穿不上了。咱们要不要……” 阿儿没听明白花无锡再说什么,只是随口答应着:“行,都听你的。” 花无锡噘着嘴走到阿面前:“阿,马上就要入冬了,天就迫在眉睫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阿稀里糊涂地点着头:“是,我知道了。” 花无锡狠狠捏了捏阿的脸颊:“你可不许负了我,我告诉你,你若是负了我,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记住没。” 阿一下子被花无锡掐醒了:“啊?你说什么谁负了谁!” 花无锡的俊脸皱成一团:“阿!你是不是有没听我好好说!你说你都在瞎琢磨什么呢你!” 阿摇了摇头:“我一个平头百姓能琢磨什么呀,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来找我……有事吗?” 花无锡被气得不行:“阿!你!” 酒楼里,花雪棠在柜台前看着客人碗里的酒,咽了咽口水,真的想再喝一碗,就一碗,可是阿娘阿爹明令止花雪棠靠近酒。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女子,女子身穿红衣眉清目秀,手握长剑,而在女子的边上有一个和花雪棠年龄相仿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花雪棠突然间觉得这男孩似乎比酒更能让她提起兴趣。 女子打量着这个酒楼,领着小男孩坐下,小厮倒了两杯茶水。 女子打听着问:“阿……可在这里?” 小厮连连点头:“在的,我这就去给您叫。” 花无锡还在为刚才阿不搭理自己的事情生气。阿瞧着有人找自己正好找这个油头开溜。 阿打量着来人,竟然是昌平县令。 昌平县令见阿,先行礼:“臣李梅参见左相大人。” 阿连忙扶起她,摆了摆手:“你可别胡说,我不是什么左相,我就是个平头百姓叫阿。” 李梅点了点头:“是,差点忘记了。对了这是我的小儿子——李琛。” 李琛甜甜的冲阿一笑,阿说:“这孩子长得真是标致,以后一定是昌平难得的美男子。” 这时花雪棠突然冒了出来,笑嘻嘻对着李琛说:“我叫花雪棠,你好李琛。” 李琛见了花雪棠有些微微害羞,低着头,略带青涩:“你好,花雪棠。” 阿一把拉过花雪棠:“棠儿不许无礼。这是昌平县令的儿子,你怎么能直呼其名讳。” 李梅摆了摆手:“不必如此的,既然是在外头,就不用讲着规矩了。不知道阿方不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阿点点头,对花雪棠说:“你好好照顾人家小少爷,可不许无礼了!” 李梅和阿走到角落里,李梅说:“大人真的决定不走了吗?” 阿问:“怎么了?莫不是你又有什么新的线索了?” 李梅面带为难:“不算是什么新的线索,只是大人我一直在帮您调查沐凉大人的死因,但是如今我却觉着沐凉大人的死,恐怕不是始皇一人造成的,幕后一定还有着别的推手。” 阿面铁青:“你的意思是……” 李梅回答:“何絮和沐凉大人是至,又一同为始皇办事,只是后来出现了分歧才导致二人分道扬镳,何絮没能死沐凉大人在其中还是帮了忙的,可是沐凉大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何絮不但没有帮忙和质疑,连大人的出殡都没有出席。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且此后何絮与始皇又出现间隙,而此时何絮投靠了当今圣上,说句难听的话,臣很难相信当今圣上对当年沐凉大人的死毫无干系。” 阿略带惊讶:“你怀疑……周笙?不可能,当时周笙才多大呀不可能有这样的野心和城府。” 李梅平和地说:“大人,她是皇女,又是嫡女,若说没有半分心思,恐怕是人都不会相信的。大人和圣上从小关系亲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沐凉大人的死才会更加盖弥彰。” 阿打住了李梅的话:“够了,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猜疑,不一定就是事实。更何况我已经决定放下恩怨了。” 李梅微微颔首:“既然大人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花雪棠喜李琛,是一种说不出的喜,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还真是难得一见。 花雪棠凑到李琛边上问:“你喜喝酒吗?” “喝酒?”李琛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我可不喝酒,若是喝了,岂不是要被打死。哪里有男子敢沾酒的。” 花雪棠堵着小嘴说:“我阿爹呀,我阿爹就会喝酒,这昌平还没人能喝得过他呢。对了,你喜什么花呀,你身上真香真好闻。” 说完花雪棠就把鼻尖凑到李琛衣袖上,李琛被吓得不轻连忙身:“花姑娘,还请不要这样。” 花雪棠不明白李琛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托着小脸面无表情地说:“算了,算了,真没趣又不会喝酒又矜持,我不喜了。” 李琛被花雪棠说的毫无头绪:“你再说什么呀,喜?” 李琛是第一次听见有女子说“喜他”,从前奉承他的人倒是不少,大多都是夸赞他的外貌,但是这么直接的也就花雪棠了。 花雪棠不依不饶:“那你说说你会什么呀?” 李琛仔细想着:“也不太会什么,阿爹说男子无才便是德,我也就偶尔看看别人刺绣什么的。” “这般无趣啊,看来大户人家也没什么好的。”花雪棠认真地说。 “是啊,没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你这样自由自在,更何况你是女孩子没什么好顾忌的。”李琛无奈的说。 花雪棠从酒柜里偷偷倒了两碗酒,递给李琛一碗:“怎么样,喝了它咱们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你喝不喝?” 李琛有些为难,花雪棠面不悦:“怎么你是不愿意我这个朋友喽?哼,算了,你这种人家哎呀我高攀不起。” 花雪棠一口闷了小酒。 李琛犹豫着端起了酒碗。 “李琛!”李梅出来训斥到,李梅一把夺过酒碗:“李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回去把《男戒》抄个十遍!” 阿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肯定是花雪棠惹得好事,呵斥:“棠儿是不是你怂恿的人家!棠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小孩不可以饮酒,你怎么回事就是听不进去,现在还知道怂恿别人了?待会儿非让你阿爹好好教训你不可了!” 花雪棠也是一脸委屈:“他……这不是也没喝吗?更何况男子怎么就不能喝酒了,阿爹不也喝酒吗?” 阿被说得一时语,这个花雪棠真是越来越会找借口了,看来确实是不能惯着她了。 李琛的脸背了李梅吓得煞白,两只手不停的互相磨。 阿见势对李琛说:“李琛,我代花雪棠和你道歉,是花雪棠不好不该教唆你喝酒的,阿梅你也别怪李琛,这件事我会好好管教花雪棠的。” 李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拉着李琛的手离开了酒馆。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