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别急,正夫老爷每都是这时辰进来的,许是有事担搁了,禄儿已经到门处接去了。”福儿上前扶他起身,让石儿给他喂药:“您先把药喝了,歇会儿,一会儿正夫老爷到了,兴许还能说上一会子话。” “这段时,倒还真是难为了颜正夫,凤后,您不知道您昏时,他多伤心,真真是天下父母心,咱们兄弟几个见着,心里都觉的难过。”石儿想起颜正夫哭天抢地的悲凄模样,眼中渐渐朦胧,急忙转开脸轻拭着泪:“凤后您如今醒了,颜正夫也能宽宽心。“福儿浅笑着道:“哥哥您是不知道,正夫老爷就这子,主子只要有一点点小病小灾的,他都会难过成这样。先前主子在家时,大人和老爷护得可紧了,就是一声咳,那也都是了不得的事,何况主子前段子那般。今让禄儿去接他,就是想提前告诉他,让他开怀些。” 颜墨梵无力多说话,只轻扬嘴角浅笑,眼底却的忏悔,第一次,他有种想去政清请罪的冲动。 “前些子主子遭了那么大的罪,如今正夫老爷也回来了,主子也清醒了,明奴侍去酬酬神,现在就盼着主子身子快些养好,再怀上的小皇女,正夫老爷保准乐的合不拢嘴。”福儿继续笑道,颜墨梵想到了博婉玳曾说过,孩子还能回来。孩子是因他大意而失去的,让孩子回来,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赎罪的方法。 这时,禄儿在殿外探了探头,焦急的不知如何事好,忽然机灵一动,拦下一个小侍:“你进殿去,叫福儿哥哥出来下。“不多时,福儿便随那小侍来到寝殿外,禄儿立刻上前将他拉到一旁:“出在事了,今正夫老爷没有入,听说是昨夜染了风寒,下不了地,这,可怎么跟主子说呢?” 福儿听着蹙紧了眉头:“不能说,主子若知道不知要多伤心,非吵着要去探望不可,他的身子虚成那样,可不好让他去。” “我知道,所以才想问问哥哥,现在该怎么办?”禄儿焦急道:“主子一会儿肯定要问。“福儿也想不出借口来,主子好容易才盼到与正夫老爷相见,一早起就直盯着殿门口瞧,现在进去告诉他正夫老爷来不了,他一定会问原因,又不能告诉他病了,那要怎么说,而且还不知道他老人家的风寒何时能好,兴许还不只是要瞒上一天两天。 “这,这可怎么办?“福儿茫然的望了眼禄儿:”怎么说才能既然主子相信,又不会让他太伤心?““哥哥,不如就说大过年的,陛下不让外戚入。“ “你疯了?这要被人知道,可就是假传圣旨,你是嫌命太长还是浣衣局没呆够,个不好,还可能会连累到主子你知不知道。“福儿怒斥:“在里,可千万别胡说话,掉到有心人耳中,那可是要命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禄儿听着,也有些许后怕,但又没别的法子,在一旁干着急。 一侍这时快步走来,正要进殿,福儿立刻上前将他拦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侍见是凤后的贴身随侍问话,恭敬道:“福儿哥哥,许总管求见凤后,正在外等候。” “我随你带他来正殿,问问何事。”福儿怕许立是来向凤后禀报颜家正夫病倒,今不能进的事。 见着许立,福儿恭敬的向他施了一礼道:“许总管,凤后此时正在用药,请您先到正殿稍坐。” 许立答了一个“好”字,便随他入昭,途中,福儿微蹙眉头问道:“许总管,听闻今颜正夫无法入为凤后侍疾,若一会儿凤后问起,这……” “我正是为这事而来。”许立边走边说:“祥王正君腊月里诞下嫡女,而祥王又是大耀县王,这大过年的,上门拜见及送贺礼的人也多,这内宅里里外外都需要人主事。可奇太君身上有疾,正君如今又在月子中,昨祥王府就成了一片,故祥王今早来回了陛下,留颜家正夫在祥王府中帮衬上一两,陛下准了,特让我来向凤后禀报一声。” “许总管稍待,奴侍这就去禀报凤后。”福儿听得两眼发亮,心中霾一扫而尽,快步走入寝殿禀报。 颜墨梵见他一脸欣喜的入殿,以为是父亲到了,硬撑起身子想坐正来,石儿连忙扶住,帮他挪正身子。 “凤后,许总管求见。”福儿恭敬的立在边禀报,颜墨梵微微有些失望的点了下头,示意带人进来。 福儿将许立带入殿中,许立就将对福儿说过的话,又重复着对颜墨梵说上一遍,另补了几句:“凤后是知道祥王为人,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但她是陛下的皇姐,陛下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颜墨梵听着有些疑惑,父亲虽为正夫,但内宅当家之事,他从来不曾做过,祥王怎么会想留他下来帮忙。可转眼一想,祥王如何会知道父亲当了颜家十七年的正夫,却对后宅之事一窍不通呢,渐而疑惑稍消了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安,万一父亲出了差错,到时祥王与父亲岂不两相为难,那该如何是好。 许立见凤后眉头越蹙越紧,以为他不相信:“凤后,祥王府内宅如今没个主事的,的确艰难,离不得人去,颜正夫怎么说也当了十多年的内宅主夫,祥王自然头一个想到他。” 说着,侧目看了眼福儿,福儿收到他的视线,连忙上前对颜墨梵悄声道:“主子,今正夫老爷不得空入来,奴侍知道您心里头不舒服,可想想祥王府内也离不得人,怎么说祥王也是陛下的皇姐,这也是好事……” 颜墨梵当然懂他的意思,若父亲能帮上他一帮,若她让这份恩,将来朝中就至少还有个祥王,能帮颜家在陛下面前说句话。可是,那也要父亲有那个能耐,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父亲是百事不通,这……到时祥王府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恩了,祥王不怪罪父亲就已经算好的了。 福儿发现颜墨梵并没有释怀,也渐渐心虚,怕他不信:“主子,怎么说这事也定下了,您就是再着急也无用,不如您这几宽心养着些,等过几,正夫老爷入见着您好了,心里也高兴不是?” “父亲不会主持后宅。”颜墨梵无力的吐出这八个字后,已是气吁吁,石儿急忙为他舒着口。 福儿听他这话,反而安心了:“不是还有初一吗?陛下已经除去初一的籍,将他赐给正夫老爷当随侍了,何况正夫老爷也就帮衬几,没事的” “把祥王府情况报进来。”颜墨梵还是不放心,只得气微的又吐了几个字。 福儿听着便着急了:“主子,您这身子还弱着呢,可不能再……” “去吧。”颜墨梵侧目看他一眼,闭上眼,不听他说下去,就让石儿扶自己躺下。 福儿无法,只好将颜墨梵的话转达给许立,许立听着一愣,行礼告退,直接前往政清。 当许立踏入御书房时,博婉玳正在小心的擦拭着,年前由黑山送来的一把上好的花钢宝剑。听许立转达颜墨梵的意思后,手中动作一窒,片刻后继续擦拭,许久,才示意他退下,默许了。 待许立走后,博婉玳放下宝剑,取出黑珍珠玉佩,蹙眉凝视…… 不久,颜墨梵就收到了一份祥王府的详细资料,由福儿立在一旁念与他听,听后他便先对祥王府后院的奴侍、仆婢们的职责,作了临时调整。 “凤后,您歇会儿,用些小点。”石儿端了钟山参乌汤进来,装了一小玉碗承到他面前,颜墨梵几餐都未用多少,就着石儿递近的银匙,浅尝了口,味美香浓,有了些胃口,随后又用了不少,突然开口吩咐石儿:“给陛下也送份过去。” “是。”石儿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后答话,而他面平静得不见任何异常。 博婉玳收到山参乌汤时,先是一愣,随后淡漠的令人搁在一旁,继续看户部于年前承上的国库帐本,及各地的收支帐本,其间顺手执起炖钟,直接将汤饮下。 之后的几,颜墨梵只要有些气力,便让人带话给父亲,侍他要如何协正君打理后宅,并赏下不少物件给正君与祥王嫡女,还常命人送了许多各地进贡的地方膳食过去,给祥王一家及父亲品尝,这些都给足了祥王夫颜面,祥王隔三差五就进御书房面谢圣上。而在朝臣眼中,凤后如此重视祥王正君嫡女,也成了陛下即将重用祥王的标志,让许多过去认为祥王是纨绔用无之人,而从不把他放眼中的朝臣,渐渐也开始与他往,相谈甚。 对此,博婉玳没有任何表示,只叫她要好好跟着大臣们多学学。 祥王对陛下与凤后却是不尽,向博婉玳请旨,颜正夫病情已基本无碍,再休养数便可入为凤后侍疾,待嫡女月当,让正君带嫡女随颜正夫入,面谢凤后,博婉玳当场准奏。 第97章 正月初八 许立一早就来昭殿禀报,今祥王嫡女月,祥王正君于辰时,携嫡女与颜正夫一道入面谢凤后。 颜墨梵立即兴奋的让侍们服侍他更衣用膳,服过药,他不想病怏怏的躺在上见父亲,让父亲担心,且祥王正君入请见,他也不能给尤贤冰留下个久病娇弱的印象。 一身凤后华服,雍容华贵的坐在正殿的金丝楠木凤纹宝座上,顾盼的望向殿外,总觉今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的慢。 辰时,侍来报,祥王正君携嫡女与颜正夫求见凤后,颜墨梵立即撑起身子,正要亲自出,被福儿拦下劝道:“主子,让他们进来便可,您身子虚,要是……岂不是让正夫老爷正加担心。” 颜墨梵听了他的劝,沉片晌,才又坐回宝座,让侍将人带进来。 “臣夫见过凤后。” “民夫见过凤后。” 两人同时向颜墨梵行礼,颜墨梵眼中闪着泪望着父亲,心里千言万语想说,动的扶着宝座护手起身。 石儿与福儿见着急忙上前搀扶,福儿小声提醒:“主子,祥王正君还拜着呢。” 颜墨梵动作停了下来,再次坐下,面带笑容的轻声让他们平身。 “祥王喜得贵女,本本应前往道贺,可惜近身体违和,力不从心。“颜墨梵面带愧意,尽量稳住语气,让说的话不显的颤,一句话说下来,已是有些气虚,石儿几人立在一旁看着也着急。 尤贤冰自然能听的出凤后身体未痊,也不敢让他多说话,连忙说明自己今来意,谢恩道:“陛下与凤后一心惦念臣夫父女,主与臣夫铭记在心,今嫡女月,特携其入,面谢凤后。““快抱过来,本瞧瞧。“颜墨梵有些迫不急待。尤贤冰立刻抱着孩子起身,颜家正夫也帮忙护着上前道:“小乖乖,让你皇姨夫抱抱。“颜墨梵望了眼父亲,视线略显蒙胧,浅浅一笑,接过尤贤冰手中的婴儿,在众人的扶佐下,抱住孩子。 手中抱着孩子,似有千斤重,他用尽全力想紧紧的抱住,但手上却使不上劲,好在石儿托着他的手,才让他抱得轻松些,就在他抱着孩子的萨那,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泪涌了出来。 “梵儿,都过去了,别想了阿,把身子养好来,你还年轻,孩子还能再有。“颜正夫在一旁劝他,自已却落下泪来,连忙转开脸拭去。 尤贤冰连忙笑着道:“人说抱着月的娃娃最易沾上娃娃气息,容易怀上,说不定今年底呀,臣夫便能喝上嫡皇女的月酒了。““承君上吉言,若真那样,您的喜蛋可要分双份。“颜正夫笑言。 “凤后,这可是颜正夫说的,到时,您可别忘了祥王府要得双份哦。“尤贤冰玩笑似的提醒颜墨梵。 “君上还怕凤后舍不得那喜蛋吗?”颜正夫戏笑。 “我是怕陛下舍不得。你想,臣夫要得了双份,别人家可就不依了,个个都想拿双份,那陛下岂不亏大方了,她能依吗?到时凤后可要悄悄多分臣夫一份才好。”尤贤冰笑着搭话,众侍听着也纷纷掩嘴偷笑。 祥王的小嫡女一路由父亲抱着,在轿辇的摇晃中,睡得在香,被颜墨梵抱过手,也不过吧吧小嘴,动动小手,晃晃小脑袋继续睡。 “她真小,真是可。“颜墨梵看着孩子的表情,耳边听着父亲与尤贤冰的说笑,心里越来越暖和,神情越来越柔和,情不自的将脸颊贴上婴孩的小脸,轻轻蹭着,闭着眼觉的小婴孩软软的肌肤。想要个孩子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可想想自已现在这身子,更想念那个没出生的可怜孩子,泪止都止不住的淌在祥王嫡女的脸上。 “哇……”许是脸上的水雾让小婴孩极不舒服,突然,她用尽全身力气嚎嚎大哭起来。 “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颜墨梵慌了,手足无措:“不哭不哭,乖,是姨夫不好,吵着你了……这可怎么办?乖,你别哭……” 尤贤冰几人连忙帮忙哄着孩子,可小婴孩就是哭个没停,越哭越大声,众人没辙了,尤贤冰只得抱过孩子,向凤后告了罪后在正殿内边走边哄,小婴孩过不久便渐渐的收了声,但一抱回到颜墨梵手中,又开始哭闹,非要继续边走动边哄,才收声。尤贤冰只得立在颜墨梵座前,抱着孩子不停的摇晃轻拍。 “娃儿就是这样,不消停,非要晃着她,才舒畅。“颜家正夫立在颜墨梵身边,护着他,笑着说道。 颜墨梵扶在父亲的间,靠在父亲身上,慈的望着尤贤冰手中的襁褓,足中带着难言的悲痛。 “陛下驾到。” “哇……” 随着殿外侍的一声高喊,小婴孩又高声泣哭,尤贤冰怎敢在陛下面前再来回走动着哄孩子,只得不顾孩子啼哭,抱着她下跪,准备接驾行礼。 颜家正夫闻声吓得瞬间松开颜墨梵,就地跪下,博婉玳先前几次来昭,虽然没有为难他,但也没给过他好脸,加上之前,因她的一道圣旨,全家在狱中囚了那么久,这些都让他怕极了她。 颜墨梵明显觉到自己的口,突然间跳的厉害,脸上也有些燥热,他已经多未曾见到博婉玳。 自从初一那半夜,博婉玳离开后就再没踏入过昭,即便他天天差人给她送点心,她也只是嘱咐侍好生伺候凤后,并让侍带话,叫他安心静养,却从未踏入过昭。 示意侍扶他起身,准备上前驾时,博婉玳已经蹙眉跨进殿门。 “平身。”她在很殿外远处就已经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经过尤贤冰吩咐道。 “是。”尤贤冰立刻起身,轻声的原地哄着孩子,可心底越焦急,孩子越是哭不停:“乖,不哭不哭……” 博婉玳脚步没有停下,直接走到颜墨梵面前,沉着脸将他扶回宝座上:“你身子虚,御医说还不能走动,怎么不在寝室接见?”说着,厉给了石儿一眼警告。 颜墨梵直愣愣的看了她片刻,却没听进她的话去,目光越过她,定在尤贤冰手中的襁褓上:“你吓到孩子了。” “祥王正君,将孩子抱过来朕瞧瞧。”博婉玳闻言转身。 “是。”尤贤冰边哄着孩子,边走过来,孩子被他晃动着,渐渐收声不哭。 “看,朕哪吓着她了,她就是想要朕抱。”博婉玳挑眉,伸手抱过小婴孩,但小婴孩一到她的手中,又啼哭不止,颜墨梵听着揪心。 加上颜正夫还跪在地上,博婉玳象忘了似的不叫他平身,颜墨梵心知她不见待颜家人,也不好造次自私让他起身,只好一语双关的对博婉玳提醒到:“还是给父亲哄吧。” 博婉玳这才转过身,将孩子回给尤贤冰,见颜正夫还跪着,让他平身。 颜正夫怯怯的立在一边,不敢动弹,目光不时瞄向儿子,一旦不小心扫到博婉玳身上,就吓得迅速的低头,比侍还更显得卑微,颜墨梵见着,一阵心疼。 尤贤冰哄了一会儿,孩子的哭声又小了些,博婉玳便让他们都坐,自己立在颜墨梵身边:“朕今政事繁忙,不得空出前往道贺,正好祥王正君入,特地赶过来送小侄女些贺礼,顺便瞧瞧她。”说完,示意侍将礼物送到尤贤冰面前。 尤贤冰谢了恩后,博婉玳又与他寒喧了一会儿,无非问些奇太君的现状等府中之事。一个时辰后,因祥王府内今还要办月宴,尤贤冰需回府招待宾客,特起身告辞。 “今你府中宾客定是不少,祥王一个大女人,对这些宴客之事,定是不通,你又要顾着孩子,府内无人帮着打点怎么行,不如这样,颜正夫今便随祥王正君回府,再费心一,待明,入为凤后侍疾,如何?”博婉玳威仪的提议,沉静的语气不容有改,众人都没有异议的领旨。 颜墨梵也考虑到先前祥王纨绔,娶进门的后宅侧夫们定也不不省心的,祥王府仅尤贤冰一人主事,今她又要带孩子,又要顾宾客,后宅估计还有人想看他笑话,没个人帮着点的确不行,但父亲帮忙管理后宅,他实在放心不下:“顺便让禄儿送父亲回王府,晚膳后禄儿再回如何。” “后之事,你作主便可。”博婉玳想都没想的表态,祥王正君等人便行礼出。 待他们走后,博婉玳突然腾空抱起颜墨梵,送回寝殿,吓得颜墨梵没了思考,一路都只凝目看着一脸平静的她。 博婉玳一言不发的将他在凤上安置好,放下罗帐,转身便要往外走:“好好休息。” “你才来便要走?”颜墨梵焦急的掀开罗帐。 博婉玳停下脚步:“朕要还政事处理。” “该摆午膳了。”颜墨梵颦眉:“用过再走不迟。” “过年,各地世家嫡系都入京朝贺,今下午镇南大将军回翰州,朕在政清请他与润君一道过来用午膳,这会儿已在那候着。”博婉玳解释道。 颜墨梵闻言自行躺好,既然是边关守将践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许久后突然平静的道:“是臣侍造次了,请陛下恕罪。” 博婉玳紧蹙眉头,上前掀开罗帐,见他脸上并没有怒意,只安静的与她对视,还扯起嘴角轻轻一笑,虽是长颦减翠,却让她撇不开眼去,但他突然间的这般顺从,让她心中非常讶异。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