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也等于没本。伙伴们的结论竟然是走险棋,宁芸芸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就算只出一张嘴,宁芸芸承受的力还是比他们大,因为听眾就是衝着『那张嘴』打开收音机,她的声音就是节目的主轴。要她放下『表象练习』的面具,对陌生人进行货真价实的,宁芸芸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节目开播前、已经蹦蹦跳到快休克的程度。 不过伙伴们说得对,总有一天,她必须离开屏障的保护。 她曾经天真以为,用自己的声音陪伴梁伍亿,没有被拒绝的负担,自由自在在虚空传达自己慕的心声,已经足够。 直到鲁率直的蓝子龙出现,介入彼此的生活。 蓝子龙从来不介意暴自己的不完美,也因此让她对自己的内外反差释怀许多。他在她心中植下被呵护与被冒犯的回忆,却从不让她到被轻忽。 其实,她转换『表象练习』的设定对象已经有一段时间。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在节目製播时,她可以明显到自己比较能够轻松说出心里的话。 而当她发现,他已经听过自己自己的节目,还来不及到害羞,一切却已经结束。 害怕面对人群的心结,最终还是误了她。 宁芸芸期待能够透过广播,再一次传递对他的信任与期待。 其实,真要当面说,她也不怕了。 「芸芸,这首『lemontree』结束后,你就放轻松跟观眾聊一些心里的话,引起情的共鸣后,我们就开放call-in,没问题吧?」林晓青透过耳机,跟播音室沟通。 隔着玻璃,宁芸芸比了个ok手势。 调整呼,她准备第一次用自己真实的个,接受未知世界的回应。 在音乐淡出后,宁芸芸不再特意低嗓音、也没有更动keybroad上的调音按钮。只是闭上双眼,沉浸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她的声音还带着隐约的颤抖。 「回到『水柠檬之恋』。不知道听眾朋友们,是不是有这样的经验?越是想挣、却被綑绑越紧?越想要逃避、那课题却一再再重回眼前,犹如永不止息的恶梦……」 林晓青对苏淑芬使眼,「帮芸芸衬一首不要太沉重、可以沉淀心情的背景乐,快!」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ok吗?」苏淑芬在一旁手忙脚。 「都好,快一点!该死!没想到要她一撤掉武装,就要谈这件事。觉芸芸会下手太重,千万别让节目调下坠太多。」林晓青很瞭解合作伙伴的个,忐忑不安起来。 「也不能怪她,她若不说出这件事,其他事她都没办法说出来。」身为好朋友,苏淑芬早就猜到可能的发展。 「从小,我的心里藏了一个秘密。周遭的人为了我,做了许多特别的安排与保护。这个夏天,我被传播学院的公推会长鼓励,鼓起勇气,挑战一件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的事,试着学习游泳。」 「哇!这是告白梁伍亿学长吗?」苏淑芬反应超兴奋,被林晓青比了一个嘘。 「但是那并不容易。因为水对我来说,代表危险,代表一个伤痛。再次靠近它,我需要全世界的勇气。 我曾经跟大家一样,在幼稚园上学前吵着要穿蓬蓬裙才要出门的小女生,曾经拥有在下雨天踩在水花上会尖叫的幸福。但是因为我的任,在我家游泳池进行大清洗的时候坚持下水,我妈妈为了救我,在没有办法传递声音的水底,永远地沉睡了……」 宁芸芸在麦克风前落下眼泪。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每当我想哭、每当我想要说话,我就会想起在妈妈的丧礼上,那些叔叔阿姨说我没有资格掉眼泪。每当我想笑、想要回家和家人分享我的喜悦,他们就会说,如果你妈妈还在、该有多好? 那些批评的声音,让我不能呼,我常常到窒息。我只要直视人们的眼睛,我就到恐惧,恐惧自己的罪,会再次呈现在眾人面前。所以我把自己藏起来,大家看不见我,就不用去听那些话。直到我在学游泳的过程中,遇见了我的教练……」 啊?厚! 宁芸芸撕下保护罩,战斗力更强吧?刚刚告白完梁伍亿,现在又要告白海豚王子了吗? 播音室外的林晓青与苏淑芬对望一眼,他们祈祷节目播出,不会被蓝子龙的铁粉听出端倪。如果幸运地没被疯狂粉丝大卸八块,就要高呼哈利路亚。 「晓青,我们的网路收听率爬上来了!」苏淑芬望了电脑一眼,声音掩不住动。 「现在状况如何?」 「比收听率最好的时候,还要多五百人次。」 两人面面相覷后,望向在播音室紧闭双眼的宁芸芸。 窥探果然是人的天,触动情才是做节目的必杀绝招。 『水柠檬之恋』的成功或失败,在此一举了。 「无论我的学习状况多愚蠢、停滞多久,他永远都只有一句话:『我会陪你。』 针对我这无解的身心状态,很多人都想带我衝过难关,赶快离谷底。 但只有他,让我觉即使没有完全走出霾,他还是对待我如一般正常人,没有过多的同情,只有尊重。这让我能够真正放松,不再担心自己不正常。 我知道这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我还分不清我们之间有没有喜、算不算,但命运就把我们分开。」 「告白!这是告白!」苏淑芬抓住林晓青的袖子拼命摇晃。 「你也克制点!节目还在继续啊。」林晓青觉得自己应该要进入镇暴模式。 「其实每一个人的生命,无论有没有喜的人陪在身旁,都必须独自面对剩下的旅程。只是再也没有教练陪伴的我,变回做什么事都不对。即使他教过的原理我都记在心里,我就是没有办法像他一样,成功换气、游出自由的觉。 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办法从发生意外的罪恶解,也辜负了教练对我的期望……我很沮丧,非常沮丧。」 宁芸芸对着麦克风轻轻哽咽,「听眾朋友们,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也试着学习坚强,但我的力量还不够。你们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吗?」 当宁芸芸报完callin的电话号码,林晓青指挥道,「音乐淡入!淑芬,现在状况如何?」 「网路上目前有一千二百人次的收听。」 「good!」林晓青没有松懈,「有人callin吗?」 「开什么玩笑?线啊。」苏淑芬已经紧张到头大汗。 「先帮芸芸过滤一下,再接给她。」 「那是一定要的。」 『水柠檬之恋』是第一次开放即时callin,製播小组成员一起力破表。 「晓青,你看这个!」苏淑芬俐落递出来电者的访谈简记。 林晓青脸一楞,苏淑芬得意地扬起眉。 「淑芬啊,这通电话接通后,我们一定要来规划一下撤离路线。」 「当然。」 语落,林晓青打开对讲频道叮嚀宁芸芸。 「刚才表现不错!我们现在应该是同时段收听率第一,继续稳住。音乐淡出后,第一通callin就要进来嘍。」 宁芸芸隔着玻璃点头。 「五、四、三、二……」林晓青比出手势,宁芸芸与苏淑芬同时动作。 「让我们回到『水柠檬之恋』!我是主持人小柠,第一次在节目说关于自己的事,有点动。不过我很期待接下来进行的callin,与收听眾朋友直接。现在我就来接通第一通电话,请问您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电话那头迟疑了三秒,有一个低沉而悉、语调有点高傲慵懒的男声缓缓开口。 「我是住在深海大凤梨里的blue……」男子又迟疑了一下,「whale。」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