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了晚饭,直接回了酒店,季迟安直接带着林落搬进了他顶层的总统套房。 林落洗完澡,换上睡裙,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拉开窗帘,发现这里可以俯视整个西湖的夜景,包括那颗巨大的莹白的心形还有无人机拼凑出来的浅粉的“林落我你”,在夜里散发着盈盈光泽。 心中又是一暖,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季迟安从后面环抱住了,把她提起来,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又不穿鞋。” 两个人都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氤氲的水汽,和浅浅的香味,就连季迟安身上惯有的冷香都暖了起来。 林落心跳有点快,转移注意力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让人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等天亮了再说。” “等那么久干嘛?” “因为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少年幼稚耍赖的味道,反而显得更人了。 林落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哪儿哪儿都是她喜的样子。 落地窗倒影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高大拔,一个纤细修长,看上去格外般配。 季迟安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说道:“这条睡裙不好看。” 林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黑的宽松长睡裙,不知道哪儿不好看了。 季迟安声音带着笑意:“白天那件粉的短的更好看。” 调戏,这绝对是**的调戏,林落脸一红,狠狠跺了一下季迟安的脚,季迟安的笑意却更加明显了:“大家都是老夫老了,害羞什么。” “谁和你老夫老了!我们今天才在一起!” “那就是新婚燕尔,房花烛。” “谁要和你房了!” 林落直接伸手去掰季迟安的手臂,想跑,季迟安却箍得更紧了,一个挣扎一个锢,看上去很有几分,情.趣。 直到季迟安低低说了声:“别动,再动可就别怪我把持不住了。” 林落脸一红,乖乖安静了下来,季迟安附到她耳边,低声问道:“怕吗?” 林落抿了抿,点了点头,季迟安笑了笑,了她脑袋:“没事儿,慢慢来,我不着急,等你准备好。” 准备好了就用你赌的十盒001教你做人。 林落不知道季迟安心里想的后一句话,只听到他说出口的话,动得无以复加,遇上一个喜自己自己还尊重自己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季迟安,我好喜你。” “我也好喜你。” “所以我允许你今天晚上抱着我睡觉。” “好。” 落地窗倒映出男人掩藏不住的笑意。 季迟安不是第一次抱着林落睡觉了,他知道林落睡觉其实很乖,除了喜抱着他蹭来蹭去,也没什么坏习惯,还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抱在怀里舒服极了。 就是这一次比前两次都硌人了些,可能演戏很辛苦吧,等这个工作结束了就带她回季宅好好养一段时间。 季迟安抱着林落,她整个人蜷在季迟安怀里,小小一只,似乎很累的样子,很快呼就平稳了下来,均匀又香甜。 季迟安给她掖好被子,轻轻吻了吻她额头,看着她安静乖巧的睡颜,勾了勾角,带着餍足也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季迟安突然觉到自己被踹了一下,想着应该是林落睡觉不老实了,想给她掖一下被子,却摸到她背上怀里全是濡,连忙打开灯一看,只见林落的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身上的睡裙也都被汗水打,黑得深一块浅一块,眉头紧皱,脸惨白,连嘴也没有血,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连忙抱起她,拍着她的背,喊道:“落落,落落,林落!林落!” 却始终没有回应。 第66章 林落又做梦了。 准确说不是梦, 而是她的灵魂在真真切切地经历着痛苦。 她和系统做过一个易,季迟安白天加了多少分, 晚上就扣多少分,但是季迟安白天有多高兴,她晚上就会承受加之数倍的痛苦。 这是公平的, 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 有盈就有亏。 她每天入睡之前, 会和系统商定好要扣除的积分,然后系统就会给她一个模拟梦境,梦境无一不是让人难过的,据积分值不同, 难过的程度就不同,但左右也不过是贪嗔痴, 怨憎会, 别离, 求不得。 然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当林落进入梦境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进入了梦境, 她会忘记有关穿书和系统乃至她自己原本人生的所有一切,那一刻她就成为了梦境主角的本身,并且所有的梦境都是连贯起来的,所以那些痛苦都来得真真切切,仿佛就是她自己的一个人生。 所有的梦境都发生在一片浩瀚的宇宙,孤独而又无垠, 星系永恒地静谧着,却又从来没有停止转,微微一转,却又全然不同,再一转就是人体不能承受的景象。 在梦里,她是零。 零总是会自嘲地笑笑,她这个废物地球人,果然最多只能接受四维空间,就算心理接受了五维认知,生理上也无法适应,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上位面者看到的n维空间又是怎样,一定很奇妙吧。 可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就是星际站收养的孤儿而已,而且收养她也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因为担心她这种星际浪者误闯黑造成空间麻烦而已,所以他们要求她的不过是本分,给予她的也不过是每天一能量和一杯来自地球的水。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她每天唯一能做就是坐在星际站的一个废舱里看着浩瀚宇宙,她想再看远一些,看看银河系,看看太系,再看看他们说的她的家乡,地球。 可是他们连望远镜也不肯给她一个。 不过她曾经偷偷捡过一个站长的儿子坏的望远镜匆匆看过一眼,那颗星球似乎很美的样子,她好想回家看看,看一看那颗星球上的人长得是不是和她一样,没有触角,没有鳞片,没有尾巴,没有五彩斑斓的肤,没有金属壳。 但她知道她不能回去,星际站离地球太远了,大概几百万光年吧,星际站的人是不可能给她这个废物超光速飞船的,因为他们说银河系是低等星系,银河系的生物也是低等生物。 她小时候常常被别的星球的小孩打,因为她没有异能,本没有还手之力,她曾经被打掉过牙齿,被打得骨折,也被偷抢过能量然后整整饿了三天三夜肚子,发烧呕吐后还被嘲笑,呵,果真是低等的地球人。 如果不是抛弃杀害星际生物违反星际法例,林落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见到alpha的那一天。 alpha名字就叫alpha,据说是来自这个宇宙目前已知的最高文明,可是零看他第一眼差点以为他是地球人,因为他长得和她太像了,只是比她高大强壮许多,也比她完美许多。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所有人都臣服于他,林落缩成小小一团在角落里看着他,或许是因为相似,她觉得他是她见过的全宇宙最好看的人,站在跪服的人群里冷然傲视,像地球人所说的天神。 听说他会是新任的星际站站长后,林落有些高兴,她总觉得他应该会比别人对她好一些,她甚至幻想其实他是不是也是地球人。 一直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老实本分的林落在这天晚上偷偷溜到了他房间的门口,等他出来的时候,她拽住了他的衣角,怯怯地问了一句:“哥哥,你是地球人吗?” 他比她高很多很多,他低下头看了看她,又瘦又小,脏兮兮的,是地球人中顶漂亮的长相,不过他却一点也不稀罕,他见过太多漂亮生物,还轮不上她。 他扯出自己的衣角,冷冷说了一声:“不是。” 然后就径直离开了。 他的制服括笔直,勾勒出他的宽肩窄,军靴包裹住他修长的小腿,零看着他的背影,觉得真好看,比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好看多了。 可惜他不是地球人,如果他是地球人,他是不是就可以带她回家了,如果她回家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有人抱抱她了。 她都十六岁了,还没人抱过她呢。 还没来得及等她遗憾完,她就来了一顿暴打,是站长巡逻处的保卫员,理由是她涉嫌刺杀站长。 那次是她挨打最厉害的一次,她的脸全部肿了,右耳也聋了,小腿也骨折了,中指也断了,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可是她没有死,知道了这件事的a下令让人把她送进了医疗站,星际最高端的设备治疗一个地球人不算太难,只有右耳还是听不见。 医生说她的听觉神经和耳蜗都没有受损,她右耳失聪是因为心理障碍,医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a站在她的病前,冷冷地俯视着她:“地球人,真是脆弱。” 那么高傲,那么不可一世。 可是她并不讨厌他,因为她知道没有他自己已经死了,他甚至让人给她做了料理,吃了十六年能量的零终于知道原来进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还送了她一架望远镜。 有小孩要抢这架望远镜,她死死地护在了身下,小孩力气不大,抢不过,最后用它的尾翼在她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望远镜有了一条裂痕,可是还好,她还能用它看见家,林落用那架望远镜看见地球的时候,她下了十六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这些都是林落之前一个月每天夜里经历的事,一入梦,她就成了零,记不得林落,一出梦,她就又是林落,记不得零。 她只知道自己的确是做噩梦了,可是具体梦见了什么并不清楚,她知道积分又减了她又可以陪着季迟安了,其他的她都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所以她才放心地和季迟安一起入睡,因为她不知道梦魇会带给她怎样的痛苦。 这一次,季迟安加了九百五十分,因为疼痛减去了八百,后面零零散散加起来,总共大概加了两三百分,也就是说林落至少要承载一千分的痛苦。 当系统播报“输入情绪负值300分剧情”后她就昏昏入睡,进入了梦境。 梦境开头依然是在她仄狭小的睡眠舱,还好她瘦得可怕,不然她的望远镜都没地放,她刚拿出望远镜想看看地球,星际站服务长却突然出现了。 她来自一个父系星球,女只是男的附庸品,她看着慌张的零,第一次对她笑了:“没事,不用藏起来,我们都知道这个望远镜是站长送给你的,因为抢这个望远镜的小孩已经被站长惩罚了。” 零有些茫然。 服务长打量着她,三只眼睛每一只的眼神都很怪异,最后笑得很奇怪:“你们地球人,唯一的好处就是生理构造和p星人相似,虽然脆弱太多,低等太多,可是也算半个同类,所以你该为此庆幸。” 零依然不懂,服务长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叫她跟上,然后带她洗了澡,涂了一大堆东西,理了头发,修了指甲,换了衣服,然后送到了一个宽大豪华的房间里。 衣服和她以往的空间服不同,是一条有些奇怪的裙子,挡不住什么东西,房间里也没有睡眠舱,只有一个四四方方带着纱的东西,软软的,倒是比睡眠舱舒服很多。 服务长让她在上面躺好,然后就离开了。 零在上面乖乖躺着,其实她知道应该会有不好的事情,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的命是星际站的人给的,她弱小又无助,她没有反抗的资格和立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只能接受。 毕竟她们让她活下来了,不是吗?她应该恩。 但是零没想到她会等来alpha,当他一袭制服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他似乎是p星人,也是,只有他长得还和她差不多。 看见a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还是那么好看,想到他带她看医生给她吃好吃的东西送她望远镜还帮她惩罚坏孩子,零就觉得他更加好看了,于是发自真心地朝他笑了:“你真好看,我可以喜你吗?” 关于喜这个词,她是偷偷学的,据说如果你想让一个人高兴,看见他也会高兴,那么就是喜。 所以零觉得自己是喜alpha的,可是他似乎并不想让她喜他。 听到她的话,他出了讥讽的笑,他走到她身边,捏住了她的下巴,眸又深又冷,带着轻视,语气也并不好:“你一个地球人,也敢躺在我的上?” 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知道了这个东西叫做。 她轻声解释道:“是服务长让我过来的。” “她让你来你就来,你没有脑子的么?” 零抿了抿,不听服务长的话,是要饿肚子的,连能量都没有。 a看着她的沉默,嘴角的笑更加讥诮了:“还是说,你自己想来?” 零想了想,如果知道是他,那她也是愿意来的,于是点了点头。 a又笑了,零没有学过太多东西,她不知道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只是那天晚上她觉得很疼很疼很疼,她不过十六岁,是个普通的地球人,a是p星人,比寻常的高大的地球人还要高大强壮些许,他的子又冷硬霸道,带来的那种疼痛她觉得难以承受,她几乎哭了整整一夜,哭哑了嗓子,直至最后体力不支。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