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教养的野孩子!” 抱着小斯的下人从她身旁经过,陈欣雪为了愤,忍不住踢了下人一脚,看着她趔趄了一下,心头的气才出了一点。 正打算慢悠悠地回别墅的时候,陈欣雪却见到了管家朝着自己而来,她脸上狂妄的表情渐渐消退下来,换成了一副温婉的模样: “这外头太这么大,您老人家怎么亲自出来了?有什么事情代其他人去做就行了。” “我不过是伺候先生的一个佣人,跟他们也别无二致。” 面上的神情冷淡,管家对于陈欣雪的讨好并没有什么表示,她微微躬身: “先生方才听到了下面的争执声,所以特地让我来请你去书房见他。” 这个时候他不是一向都在午睡吗?宋家别墅的隔音效果如此好,他怎么会听到? 心头不有些惶惶然,陈欣雪面上却还是维持着近些子来的端庄持重,她低声问道: “您刚才下来的时候,他的脸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迁怒我?”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安守本分、伺候好先生。至于先生的心思,不是我们能够妄自揣测的。” 这老狐狸! 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对她礼遇有加,她竟然一丁点儿消息都不漏给自己! 眼里划过一丝不悦,陈欣雪恨得咬牙,但是脸上仍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由管家带着来到了书房,陈欣雪深了一口气,才敢跟着走进去。 甫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端坐在书桌后面眉目冷清的男人,顿时觉到了一种威亚,迫得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等管家离开之后,陈欣雪才大着胆子开口: “刚才是不是吵着你了?不过是有一个乞丐在门外乞讨,我带人过去驱逐。没想到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哦?一个乞丐,竟然还值得你去上心?” 放下了手上的书,宋秉爵看着表情明显不自然的女人,冷嘲热讽道: “你陈欣雪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秉爵,你误会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犀利的目光让她有些心虚,陈欣雪虚虚地一笑,却也没有解释更多了。 “可是我怎么听到了小斯在哭?陈欣雪,我希望你管教好你带来的孩子,还有——那些消息是你命人传出去的吧?” 把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扔,宋秉爵眸冰冷,他打量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冷笑两声后再度开口: “你背地里那些小手段,我很清楚。之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我懒得动手……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 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了,陈欣雪没想到宋秉爵竟然会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她憋了半晌,然后道: “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平平多做打算,这孩子到底是你们宋家的血脉,而且身体体弱……” “哦,是吗?” 眼含讽刺地看了一眼陈欣雪,宋秉爵也无意与她在口齿上争个胜负。 他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出去: “今天叫你来,不过是为了让你收敛。你脑子并不蠢,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 见他竟是要放自己一马,陈欣雪松了口气,脸上随即又换上了甜的笑容,她看着他: “说到底,你还是看着平平的面子。这孩子跟着我在国外多年,一直想见到父亲。平里你又严肃,孩子都不敢亲近你了。” “出去。” 最近这些说辞简直听得宋秉爵耳朵的茧子都要出来了,他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眼神沉沉地看向还在门口立着的女人: “还不出去?” 见他这下是真的动怒了,陈欣雪也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地走出门去。 看着合上的门,宋秉爵脸上彻底冷了下来,管家此时推门而入,她的脸上此时亦是一片冰冷,本见不到平里的和蔼圆滑: “先生,这几天陈欣雪曾经用手机给一个海外号码打过电话,通话时长为三分钟左右。我们正在追查该号码的主人,目前还没有结果。” “动作还得外快些。” 想起陈欣雪回国之后的种种举动,如果说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他绝对不相信,她的背后没有人在控指点。 “是。” 她应承之后,仍旧没有退出去,宋秉爵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说,便淡淡地道: “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 “属下知道,先生对于陈欣雪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但是不知你对于慕小姐如今的态度如何。” 微微低着头,管家已经带上了层层沟壑的刻薄脸上竟难得带上了些许劝诫之意: “属下从前是跟着老妇人的,老夫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先生你能够跟心仪之人白头到老。如今慕小姐被陈欣雪多次欺侮,先生你看……” “这件事不急。” 想起自己从窗口看到的一切,宋秉爵反而没有那么担忧,她如今也是有了利爪,旁人轻易在她手上讨不到便宜: “此时不能打草惊蛇,只有先把他们的胃口养大,才能对幕后之人造成重重一击。” “这套怎么样?” 指着图册上的婚纱,宁微微看向前来陪她挑选婚纱的慕晚安,眼里有着即将嫁得心之人的甜和喜悦: “我以前就想要这种类似鱼尾的婚纱,你觉得怎么样?” “你身材高挑,穿鱼尾裙肯定好看。” 看了一眼她选中的婚纱,慕晚安也觉得十分漂亮,但是想到她已经有了身孕,便委婉地建议道: “不过这下面的设计只怕会让行走起来不太方便,你又怀了孩子,万一磕着绊着就不好了。” “这倒也是。” 颇有些可惜地翻了一页,宁微微最后挑中的是前短后长的大拖尾的婚纱,慕晚安也觉得不错。 在宁微微去试婚纱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着的她脑海中又响起了小斯那天闷闷的哭声。 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宁微微对婚纱很意,她叫着慕晚安过来替自己看: “晚安你看看,怎么样?这个婚纱倒是把我衬得更高了。要是戴上那个头纱,应该会更好看。” “啊?……的确漂亮的。” 冷不丁被她叫了一声,慕晚安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 从镜子中看到了她的走神,宁微微原本高高兴兴,此时眼里却是有些深了: “晚安,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替你解决呢。” “左右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事情。而且我也许还要请你帮忙。” 被她这么一问,慕晚安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宁微微最近经常出入御龙湾,托她留意着小斯的动静也是好的: “还不是为了小斯那个孩子……如今陈欣雪带着宋秉爵的亲生儿子回来了,他地位难免尴尬。你现在出入御龙湾比我方便多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在门边向那个保安打听打听?” “这样啊……自然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那个孩子,宁微微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怜悯,她别有深意地道: “你护这孩子的心,比我这个即将为人母的还要浓烈。我简直觉得你像是有过孩子的人。” “大概是孤儿院里长大、同身受,所以对孩子有着别样的关注吧。” 并没有联想到什么,慕晚安淡淡地笑着,她看向穿着洁白婚纱的宁微微: “不过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我生过孩子?我十八岁以来的人生可从来没有过关于生育的记忆。” 看向慕晚安的眼神越发怜悯了,宁微微有好几次都想说出自己知道的真相,然后看着这张一无所知、写了开心的脸上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痛苦。 但是她忍住了。 “可能是我在孕期吧……” “这是什么?” 从陈欣雪差人送来的东西里摸到了一张请柬,看着上面烫着的金纹,她口罩下的脸都要扭曲了: “是不是她要和宋秉爵复婚了?这个人!水杨花的浪-货!” 用尽了她所知道的一切恶毒的词骂了陈欣雪一通,陈欣娆才渐渐让自己从彻骨的恨和不甘中走出来,她看向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的齐城: “没想到,最后她竟然才是赢家……死而复生,又带着他真正的儿子回来了,论心机论手段,又有谁能够跟她相提并论呢?” “她提来的是一些营养品,我相信她是希望你尽快康复。这张请柬应该是无意中掉落进来的。” 如今的陈欣娆,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偏执狂,齐城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从前的影子,他语调毫无起伏地解释着: “目前来说,我并没有听到她要和宋秉爵复婚的消息。你不如先打开看看?” 打开了请柬,看到人名之后,陈欣娆原本紧绷的神情顿时松垮下来,随后她又有些得意地道: “竟然是慕晚安的那个追求者结婚了,你知道这个人追慕晚安追了多久了吗?从大学到现在……啧啧啧,这么痴情的人都弃她而去了。说起来,他和你是同行,都是医生。” 她幸灾乐祸的语气,让齐城颇有些不悦和烦躁地闭上了眼,他实在不想看到她那副丑态。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