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丢下她,并不是我的本意。” 想起当年的事情,沈聿脸上的轻松笑意终于消失了些许,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立在花园里的女孩子,“只不过是有些事情的发展不受控制。” “呵……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看了他一眼,宋秉爵眼神深沉,他也看着在花园里的女子,“发生了可就是发生了,我看你在其他的事情上都很洒,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就无法理智?难道外间的传闻都是假的、真正的沈聿也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 听到这番话,沈聿沉默地注视着宋秉爵,忽而一笑: “你是第二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 “第一个人呢?” 看着他摩挲着手杖,宋秉爵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两人浮于表面的客套和善渐渐收起来了,沈聿冷冷一笑: “第一个对我这么说话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蠢货,他自然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看来沈先生的脾气不太好。” 想起已经死去的德伦集团的史密斯,宋秉爵角勾起了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花园里的慕晚安身上: “真巧,我也觉得那个人该死。” “比起蠢而不自知的人,企图从我这里夺走我所珍之人的觊觎者,是不是更该死呢?” 看着把视线放在慕晚安身上的男人,伴随着他的话,沈聿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直直地对准了宋秉爵的头。 气氛一时紧绷起来,宋秉爵不以为意地握住了对准自己的,轻轻挪开,“如果你想要这个庄园和庄园里的人彻底毁掉,就应该把收回去。” “这个庄园里所有的人都不值一提。除了她。” 看着直到此刻仍旧不可一世的人,沈聿的眸子越发幽深起来,他对着他的腹部迅速地踢出一脚,却被宋秉爵躲开,他看着他利落的身法,“原本以为宋秉爵只是一个合法的中国商人,没想到你的身手竟然不错。”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对于沈聿自从进门开始的“装聋作哑”,宋秉爵觉得虚伪至极,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西装的扣子,然后把外套直接扔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对着沈聿比了比手势: “来。” 对着他带着些许挑衅的模样,沈聿清俊的脸上出了气一笑。两人在房中过手数十招,竟然没能分出一个高下,对彼此竟然多出了一分惺惺相惜之意,要不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知道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 不悦地问了一声,这个时候有人打扰实在扫兴,沈聿眼神沉了下来,也顺势收了手。 “亚说,晚安小姐饿了,请先生下去一同吃饭。” 被他这么一呵斥,外面的人声音都有些发颤: “现在晚安小姐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了,先生你看是?” 听到是慕晚安的事情,沈聿脸上的怒意褪去了三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回到了平里喜怒不形于的模样,声音也冷淡了下来: “我马上下去陪她吃饭。” 说完,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这个时候十二点都不到,嚷嚷着要开饭,实际上是想要跟自己提出想要离开或者打电话报平安的要求吧? 思及此,刚才对宋秉爵升起来的一丝好又在顷刻间消失殆尽,沈聿看着站在地残垣中的宋秉爵,带着些许疑惑地嘲讽道: “你究竟是给她灌了什么魂汤?按照我的调查,你们相识也只不过是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怎么会对你这么上心?” “两情相悦,自然如此。” 宋秉爵也猜到了慕晚安提前开饭的用意,他脸上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看得沈聿越大不了,他沉声道: “虽然你宋秉爵的确有几分能耐,但是想要从我手里抢走她,绝不可能!” “蛇头近年扩张迅速,在你的手里,这个原本不值一提的地方组织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个法国。” 没有正面跟他争执,宋秉爵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他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胜券在握的模样,“但是这个过程中,你也树立了大量的敌人,被你夺走地盘的帮派敌人,有些苟延残,有些则是投靠了更大的帮派……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知道你还有一个找寻了十几年的妹妹,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除了我身边的亲信,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看着他那副笃定自己一定会妥协的模样,沈聿脸上一片冰冷: “倒是你,你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你的前死亡的事情,应该多多少少有他的手笔吧?跟在你身边,要时时刻刻提防来自你家庭的谋诡计,还要小心那些一心攀龙附凤的女人的明暗箭……只有留在我身边,对她才是最好的。” 听他提到了陈欣雪,宋秉爵眼中闪过一丝狈和痛意,下一刻他却越发坚定了: “陈欣雪的事情绝对不会重演,我会保护好她。” “呵——” 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沈聿不以为然地朝着门口走去: “就算你能保全她的人身安全,可是她活得开心吗?每都要应对自己不想见的人,这就是你给她的‘保护’?在你身边,她要应对无休止的挑衅和侮辱,电视里三天两头都是你的花边新闻……宋秉爵,你未免太自私了。” 自私。 听到这个词语,宋秉爵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自私吗?好像的确是的,辗辗转转数年,一切布局都只是为了他的“失而复得”,当他带着小斯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可是,即便是事事顺遂,也总是有一些东西 是不受他控制的。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 在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中,宋秉爵冷静地承认了这一点,他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无比冷淡地道: “正是因为自私,所以我才要把她留在我身边。你同不同意,本不在我的考量之内。你说你是她的亲生兄长,她知道了吗?她承认了吗?她会因为你的意见放弃我吗?沈聿,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带走她。” “呵……你以为,你能够带着她活着走出这座庄园?” 看着眼前自信又透着丝丝狂傲的男人,沈聿的眼睛一寸一寸冷了下去,他将袖口妥帖地挽了两挽,“就算你身手不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从生死搏命的战斗里活过来的人。” “看来,‘蛇头’是铁了心要和‘龙’做对了。” 看到沈聿渐渐严肃起来的神情,宋秉爵也终于认真起来了,眼前身穿宽大的中山装的男人原本透着慈悲的眉眼变得凌厉起来: “‘龙’?‘龙’的手再长,但它也不是无所不在的,更何况,法国是我的地盘。你以为,你能轻而易举地攻破?” “你说的诚然都对。强龙不地头蛇的道理我懂。但是……如果‘龙’联合了政府力量进行打的话,我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 他既然还肯为“蛇头”考虑,宋秉爵就拿捏着这个七寸,他无视沈聿已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继续道: “到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对法国这块地方虎视眈眈的黑手不知道会不会过来分一杯羹?可惜沈聿其人天纵奇才,却不能守住‘蛇头’,真是可惜了。” “黑道中人竟然联合政府?宋秉爵,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的卑鄙。” 没想到宋秉爵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真正意义上的黑道与政府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偶尔会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暂时结盟,但是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两者勾结、铲除另外帮派的情形! 看到沈聿的眼里已经多了几分顾虑和忌惮,宋秉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腿踢开了他的手,然后拔出了自己的手,对准了沈聿: “我不管你是不是晚晚真正的兄长,也不管你是真的为了她好还是另有所图,如果你现在把她还给我,我既往不咎。核实你的身份之后,也许我们还能合作。” “我要是不放呢?” 面对黑的口,沈聿镇定自若地了自己被踢中的手,“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使你拿‘蛇头’来我,我也不会轻易妥协。” “那你的意思,是没得谈了?” 挑了挑眉,宋秉爵看着这个固执的男人,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那个不长眼的下人,而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的慕晚安,她重重地敲了敲: “沈先生你在吗?已经到饭点了,你还不下来吃饭吗?就算你躲着我,我也有些话想要跟你说……麻烦你应一声行吗?” 沈聿和宋秉爵僵持之际,正想让她先在下面等他,她马上就下来,门却被她猛然推开了,她看着眼前凌不堪犹如遭贼的书房,还有正拿指着沈聿的宋秉爵,愣在了原地。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