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跑了,如果不想回来,那小蝴蝶不会进来哭的,一辈子不会踏足这个地方的。 她能回来,就是想着再回来继续干的,不然哪里来的钱,她什么也不会做,只能在外面饿死。 小四心里面清楚的很,拉着她去找大姐,可是谁知道小蝴蝶一把拉住了她,“回来?难道这是什么好地方,我好不容易出来了,难道还要再进来,我一辈子,命啊。” 小四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不要回来,那就赶紧走,以后再不要来这里,去洗衣服去当保姆,也不要再来了。” “去洗衣服,你看看我,我能干的了什么呢?你看看我,看看我这双手。” 小蝴蝶抬着双手,灯光底下细长白皙,那么好看,上面戴着一枚红宝石的戒指,一看就是保养的极为好的。 “我还是得回来,可是小四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烂子。” 蝴蝶怔怔的看着门口,关的死死的,外面是一片的歌舞升平,熙熙攘攘的热闹,可是她回来,心里面带着冷。 看着小四,说了一句话,小四倒了一口凉气。 “我也是走之前才知道的,所以我越发的要走了,我不能留在这里,我打定主意不回来,再不来沾染这个脏地方。”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里面带着哭腔,包含了多少得悲愤啊,“她勾结了政府大员,还有驻扎的军阀,给她开绿灯,卖大烟,还有□□儿。” 小四浑浑噩噩的,只觉得这灯光晃眼,一瞬间好似是不像是真的一样的,脸雪白雪白的,看着小蝴蝶的神,她只顾着喝酒,再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所图不小。 她开着那么大的烟行,江南地区那么大的市场,一半以上都是她在供货的。 烟草的利润极大的,而且她有关系,实在是不得了的人。 能量很大,就怕是负能量啊。 如今军阀混战,到处在打仗,大家想着到底是一致对外呢,还是先解决内战问题,说不清楚,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情势紧张的时候,就一起去打本人。 这么多的兵,这么多的部队,哪儿来的钱啊? 国民政府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钱呢?地上没要守成,老百姓都饿死了,光是北平每天饿死的人,都数不过来了。 更何况是部队呢,一天是一天的事儿,那么多人,粮食不够啊。 所以军阀们有好点子啊,有的去盗墓去了,拿自己老祖宗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惭愧,尤其是历代皇帝陵墓。 更多的,是卖大烟,买卖烟土。 多可怕的一件事儿,军队买卖烟土。 而且是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么干的,因为烟土来钱快,利润大不说,还能马上回本。 小四儿就想不明白了,我们都是这个样子了,国破家亡了,都不能找出来一个完整的家庭了,每里苛捐杂税的,去供养部队。 想着哪天胜利了,哪天本狗走了,殖民地自由了,我们就高兴了。 可是你觉得能打仗的部队,能上战场的部队去做烟土生意,这荼毒的是自己人啊。 烟土带来的巨大的利润,然后去养军队,养兵上战场,可是外国佬拿着买卖烟土的钱,去造坚船利炮,然后跑到你家里来,侵犯你的家园,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是恶循环。 这个事情,直接能让一个国家瓦解,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链,链条的一段,牵在外国人的手里面。 我们所有的人,最后都会成为奴隶。 小四已经不敢去想了,大姐在其中充当了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绝,不过她有猜想,馥和烟行开到哪里,到哪个地方去,应该就顺手的去销售烟土。 明面上是烟的,除非是有人,上面有关系,馥和烟行的老板娘做的极为隐晦,她家开的就是香烟,各种各样的香烟,直接从国外进口,谁又能想得到,她国外来的船,其实是夹带着烟土呢,然后销往全国各地,给中国人大烟。 这些事儿,她从来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她的心腹,什么事儿都知道,比如说馥和烟行的老板娘有几个相好的,她喜哪一个,她想要什么,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趁着夜,她到了码头上去,悄悄的去看,她经常帮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只不过从来没发现有烟土夹带着。 匆匆去了,匆匆回来,一晚上的功夫,摸得清清楚楚的,回去的时候,馥和烟行的老板娘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着小四的脸,很是不高兴了。 “一晚上干什么去了,看看你的脸像是什么样子,代你的事情,你要记好了,没打采的男人难道喜这样的吗?” “洗漱化妆去,今冯二爷设宴招待朋友,这是帖子,你的机会来了。”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是特意来代小四的,事情要做的稳妥了,她分析了冯二爷的格,亲自给小四化了妆,“冯二太太,就是这样的格,清高的很,你可以学着一点,如果他不吃这一套儿,你懂得,娇俏可的女孩子,没有人不喜的。” 男人喜的女孩子,其实都是固定的类型,有的喜娇媚的,有的喜可的,有的喜傻白甜,有的喜明强干的,总而言之,挨个来伪装,总有一款打动你的心。 冯二爷的确是设宴,大婚的时候,不曾通知生意上的伙伴,以及下面铺子的伙计们掌柜的,如今东家大婚,自然是有所表示的。 不说别的,上海本地的掌柜的,带着伙计们的红封儿,再准备一份儿贴心的礼物,就都来了,没有不来的。 到底是年头不一样了,早先的时候,掌柜的对东家,没有一个不尽心尽力的,都是尽心尽力的,忠心耿耿的。 铺子里面经营,东家拿九成,掌柜的拿一成,能拿到两成的就了不起了,因此掌柜的只有盼着东家好的,没听说过有私底下背信弃义的。 都是子一辈儿父一辈儿的关系,就是东家落魄了,到了掌柜的店里面来,掌柜的已然要念着旧情,按着节气来请安拜访的。 就举个例子说,长沙有一家瓷器厂子,东家就是冯二爷,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是记得那祯禧的,逢着端午或者是清明的时候,总有一筐子粽子咸鸭蛋,或者是两蒲扇艾蒿之类的送过来,没有一次是没表示的,这是规矩。 小四心里面冷冰冰的,“您今天不去吗?” “不去了,我还有事儿呢,忙得很。”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今画的极为致的妆容,而且外面还带着四个打手,看起来是要出门见人的,不是一般的吃饭见人。 小四心里面转着圈,也多了几个心眼,靠着直觉,觉得今天见的人,一定是很重要,而且这个点儿了,约得应该是下午,大姐应该是极为看重。 她也有脑子,也会去想啊,直觉大姐不会去干好事儿的,昨晚上她去码头上,看到了那些东西,今天应该是去处理的是不是,看着帖子上的时间,不吭声的就去了,她在路上想着,不知道那祯禧能不能认出来自己。 她长得本来就是娇俏的,今穿衣打扮,就更显得可漂亮了,很是引人注目,“恭喜二位了,新婚快乐。” 那祯禧看到她的时候一愣,但是也没想到是四姐儿,只以为是寻常道喜的,至于其他的,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谢谢大家。” 冯二爷在场的基本上都认识,看到小四的时候,其实不高兴的,帖子发出去了,就有人这么脸皮厚,淘换了帖子进来,多半是为了求人家办事儿的。 因此脸很是冷淡了,只有那祯禧,看了一眼小四,觉得面善的很,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昨儿在园子里面看戏,早就看到您二位了,二太您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您,您跟家里人一起,真的看得人心生羡慕。” 小四笑眯眯的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祯禧,说话倒是讨人喜。 只是那祯禧这孩子,打小儿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别人的奉承话,一般人家夸她,她总是很尴尬的,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后来都是回夸一下的,你不得不佩服她这种带着一点个的机灵,“过奖了,应该早些认识您的,像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家看了都喜呢,走到哪儿都是声笑语。” 小四心里面笑了笑,觉得自己三姐多少年了,都这个样子,眼角看着冯二爷对着自己已经是极为的不耐烦了,笑了笑就转身了,看着没人的时候,换了衣服出去了。 她就是来转一圈的,到时候全推到冯二爷的身上去,那大姐也没办法。 她心里面有事儿,是一定要清楚这大姐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蝴蝶还是回来了,小四直接就问,“你见过她了吧,最后不还是回来了,一辈子出不去。” “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小四儿,你有机会就走吧。” 小四冷笑一声,“走?哪里去,我们这样的无依无靠,走到哪里就跟个肥羊一样的,恶霸土匪,地痞氓,随便一个都能把我们扒皮血卖了。” 第118章 血 蝴蝶不说话,她已经就这样了,没意思得很,她找了半辈子的情,没想到最后沟里面翻船。 小四跟蝴蝶说话,不着痕迹的套出来大姐的行程来,果真是去了码头。 她直接就去了码头上去了,小四心眼儿多得很,码头上有一家港式茶餐厅,里面卖最新鲜的海鲜,吃一顿海鲜大餐的首选之地。 这里的老板她悉的很,“今儿有什么新鲜的,看着来点儿。” 老板就笑了笑,“赶巧了,你们大姐头也在呢,要不要一起去打招呼。” 小四漫不经心的,“我今儿来有事儿呢,不用说了,不过她在哪个包间,一会儿兴许来得及,我自己去打个招呼。” “好嘞,您里面走,就给您安排在天和了。” 天和包间,跟大姐头的包间是对门,小四对这里悉的很,“那包间大的很,我看啊,就安排在隔壁好了,不要让人进来,我今儿自己好好的吃一顿。” 老板哪里像那么多,都是来送钱的,他做生意的,客人之间的事情,他看的多了。 这里是大庭院啊,小四从隔壁包间的后窗户那里跳出去,弯着,直接就趴在了大姐的窗户跟下面。 窗户开着的,能看到后院的花草树木,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人,开着窗户说话,很是安全。 但是没想到,有人能贴着窗户子,馥和烟行的老板娘跟海关总署的人就坐在窗户跟前,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两碗茶点。 “昨晚上货到了,被人动了,船下面进去人被人看到了。”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就显得极为烦躁了,“到底是谁呢?这大上海,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跟我过不去啊。” 她就讨厌死了,昨晚上船到了,来了不少货呢,结果就走漏了风声。 一旦被外界的人知道了,那肯定是被上海公众给骂死的,她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小四在外面蹲着,她了高鞋在里面,她的包间是反锁的,代人不要进来,光着脚踩在地上,火辣辣的疼,太太大了。 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昨晚上她去看的,没想到被人发现了,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已经很小心了。 听着里面继续说,那男的小四见过一面,背景很深厚,带着军方背景的,不然不能做到这个位置,来往货物这么多,进出口的船只多了去了,捞钱多的很,肥差一个。 “这事儿得尽快解决,我早上抓到了一个小记者,八成就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报社的狗腿子多了去了,洋墨水喝多了,觉得自己真跟哥英雄一样的,还想着曝光呢,幸亏我报社里面有人,早上起来报告给我了。” 记者叫如梦,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喜写报道,喜到处跑新闻,平里打扮跟男孩子一样的,穿着背带,然后带着鸭舌帽,很是有情的一个孩子。 她本来是码头上采风的,看看晚上人来人往、船来船往的热闹劲儿,结果就看到不对劲了,她很是心细胆大了,烟草跟香烟是不一样的,正常情况下,一箱子香烟没多少重量的。 结果她就看到前面的工人是一个人搬着两箱子走的,结果到了后面,就是两个工人抬着一个箱子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密封箱子。 她就注意到了,问了一句“你们不是烟行的吗?” 结果被骂了一通,多管闲事。 年轻人就是执拗,你不跟我说,我自己去看呗,她趁着的时候,直接就自己跑进去看了,烟土。 这还得了,直接就拍了照,然后获取连夜写稿子,等着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发布出去,直接印刷,让大家都知道这烟行的恶。 国难当头啊,竟然还有人走私烟土。 报社的人不一定都是好的啊,很多报社都是本人跟当局把控的,人家这边关系弯弯绕绕的,稿子一看,不到一个小时,如梦就给人拿走了。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合适头大了,“现在棘手的问题就是,谁的手里面还有照片呢?” “哼,谁知道那死丫头把照片给谁了呢。”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不放心,“带我去见见她,我看看多硬的骨头。”dqqCys.cOm |